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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她換下的衣服理好放在床邊,誘導她發洩出橫梗在心裡的焦躁和不安,偶爾插上一兩句話。她說得最多的是“沒四的”,每當這話被說出口時她總會前後擺動耳朵。雖然李硯硯在隔日的工作中仍然表現得極不專業,但她漸漸學會了接納這樣的狀態。她當時不知道,更確切地說是來不及去細想,這個世界上有兩種東西最能改變一個人軌跡和心態,一種是習慣,還有一種是愛。
一天傍晚接近下班時,張燕突然出現在李硯硯的辦公桌前。她是一個約莫30歲的女人,李硯硯的朋友,兩個孩子的母親,她面色紅潤,身上總帶著濃濃的肥皂水和熟雞蛋的氣味,每當她加速行走,這兩股氣味便如同發生了化學反應一般轉變成一股山羊奶味,蓋過整個房間的菸草味。她招呼了聲:“李硯硯!”然後一屁股坐在好友的桌子上。
“什麼事?”李硯硯有些不耐煩,因為今天是她每週例行犯小錯誤的日子。
“硯硯你最近不正常,雖然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是我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你確實非常非常的不正常。其實,只要你願意說出來,你會發現自己的身邊就有一個完美的傾訴物件。”
“你究竟想表達什麼?”
“不,我沒有想窺探你的隱私,但你要學會虛心接受幫助,過來者的建議能避免你踏上前人的舊路。不,我當然不會祈求你告訴我這個,但是……這麼說罷,你戀愛了?”
“戀愛?”李硯硯彷彿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以至於她需要將手中的鋼筆扔在地上表示抗議:“你怎麼會突然說起這個?”
“是的,戀愛。當我愛上一個人時,會覺得胸口似乎有火焰在啃噬,而對方如果只給我冷淡的回應,我又感覺像是被扔進了冰窖。硯硯,你可知道什麼是愛情?它讓你發狂,心甘情願變得像那些狂犬病發作的瘋狗一般;它讓你無法集中注意力,你會覺得自己不再是自己,因為你把一部分靈魂寄存在了另一個那裡,直到他給你肯定的答覆,你才能鬆口氣,才像是又找回了自己。前幾天我路過工廠背後的小巷時又聽見了那個老瞎子在拉二胡,可這次他不拉二泉映月了,改成了一首情歌。對,那是一首情歌,雖然我從來沒聽過,但那首歌聽上去是地地道道的粉紅色!而當……”
“你誤會了。”李硯硯避開張燕揮舞的手臂說:“我不過是最近買了一個新玩具,有些高興罷了。”
“別騙我。”張燕瞪大眼睛:“你高興得不正常,這不是買到了合適玩具就可以解釋的。而且你早過了玩玩具的年齡。”
“可事實確實如此。”李硯硯不願意多做解釋,撿起鋼筆繼續被打斷的記賬工作。
“你今天下班後有空嗎?”
“有,怎麼?”
“帶我去你家,就像是中學時期的老師家訪那樣。硯硯,我需要了解你的生活,你的心理,我是這個世上最關心你的朋友啊!我聽說過許多人們因為愛情而瘋掉的故事。有一個人愛上了一個外籍華人,可對方卻偏偏離開他回了美國,然後,他當然瘋了,每天都去機場守著來自大洋彼岸的航班。最後,他住進了精神病院。我不能看見你也像這樣,我不能……”
“行了。我帶你去還不行嗎?”張燕的執拗引起了李硯硯淡淡的憤怒,這憤怒也源自於張燕對自己所言的蔑視及不尊重。但憤怒在下一秒鐘卻被憂慮取代,李硯硯感到害怕,雖然這種害怕中還混雜著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小小激動,但這畢竟還是害怕,那些小小的激動只能保證這種害怕不會瞬間質變為惶恐。但無論如何,她此時心跳加速,眼前賬目上的數字扭成了一隻只蠕動的螞蟻。到時候她看見唐小榶,但如果她不接受唐小榶該怎麼辦,如果他們不接受唐小榶該怎麼辦?她默默問自己,我們會不會被送進精神病院?李硯硯初中家與學校兩點一線的那條直線上有一所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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