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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此刻,齊凌確確實實的探知,她傷心了。
這個念頭浮上心間之瞬,他有些慌神。
這一慌,胸中蘊著怒意竟有些一瀉千里的意思。
萬千滋味紛雜急湧心間,若要辨要認,卻一一都抓不住。
他沉默良久,啞聲道:&ldo;朕什麼時候說要和她生孩子了。&rdo;
暮色如血一般刺眼,滄池的風穿榭過廊,冷冷撲來。
朱晏亭沒說話,睜著酸澀之目,也不願回手去碰一碰眼角。
故而落在齊凌眼中的情景,就是她一雙極速透紅的眼眸,死死撐著,眸中之光瀕至散碎。
莫說再去抓尋飄渺不定的怒意,如近在咫尺的滄池之水澎湃脹滿胸腔,軟的不像話。
他回過神來之時,手臂已穿腋而過回攏到她略顯單薄的肩胛後,將她緊緊摟抱在懷。
朱晏亭被沉力帶入懷,下巴撞上了他肩頭,仍僵硬著一動不動。
皇帝溫暖寬厚的手掌撫在了她的背後,熨人的暖意隔著薄薄綾衣透進來。她驟然閉了眼,攥住齊凌衣袍,緊緊咬著下唇,要墜不墜的淚水,終是沉沉砸在了他肩頭。
齊凌轉過頭,吻住了她被淚水打濕的臉龐,輕聲說道
&ldo;誰說你沒有家?只要朕在一日,你就是國母,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天下為你苑,未央為你室。&rdo;
……
秋陽收走璀金,大片雲朵低垂,血一樣的暮色覆蓋未央宮。
……
椒風殿,吳若阿長跪伏首垂脊,聽著宣召,接下印冊。
&ldo;恭賀吳夫人。&rdo;曹舒滿面笑容與她道賀。
吳若阿命人取出一匣東海明珠給他,匣蓋一啟,粒粒圓潤有拇指大小,珠光瑩瑩耀目。
雖說賞賜是慣例,但這麼大的手筆依然實屬罕見,連曹舒都被震的口張舌訥,連忙推拒。
&ldo;阿公收著吧。&rdo;吳若阿微笑道:&ldo;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我不比謝婕妤,有王后和世子在長安照應,只有些累贅蠢笨之物,阿公往後能想著替我在陛下面前美言一兩句,我就感激不盡了。&rdo;
曹舒推辭了幾句,終於還是推不過收了下來。
&ldo;曹阿公。&rdo;吳若阿下意識朝他身後望了望,見並沒有捧蘭澤膏沐等物的宮人,便問:&ldo;今日我得封,陛下不來?&rdo;
曹舒低聲道:&ldo;陛下宿椒房殿了。&rdo;他看在那匣明珠的份上,又掏著肺腑,對吳若阿說:&ldo;聖人和殿下恩愛伉儷,這些日子正是情濃時,夫人宜順之從之,以尋良機,切莫抗之逆之。&rdo;他指一指蘭林殿謝婕妤的方向:&ldo;那位正是前車之鑑,禁足快一個月了,陛下想不起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放出來。&rdo;
吳若阿頷首沉吟,恭恭謹謹的送了曹舒走了。
她取下頭上珠花,枯坐了一陣,走到玉階上。秋風涼透薄衫,吳若阿趴在闌幹上,朝椒房殿的方向望去。
她出了會兒神,忽然聽到風中有細細的歌聲,哀傷淒切,唱的明月發白。
向宮人打聽,始知是皇帝舊日內寵南夫人被罰唱《細絹歌》,吳若阿心有所感,命人熱了一碗蓮子湯給她送過去。
&ldo;秋風寒涼,讓她潤潤喉再唱吧。&rdo;
……
給丞相嫡子、武安侯世子鄭無傷與賜婚的聖旨九月初七下的。
宗正卿齊茂在為皇帝草擬指婚詔書的時候,收到了玉藻臺的一封書信,稱朱令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