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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盼兒眉心微蹙:&ldo;你為什麼一直對歐陽有偏見,覺得他一定會辜負我呢?&rdo;
&ldo;我和他素不相識,又談何偏見?只不過我在皇城司的牢獄見過太多人,所以才會覺得,這世間最經不起考驗的,就是人性。&rdo;顧千帆的雙眸如潭水般幽深,似乎要把趙盼兒所有的希望吸去。
趙盼兒不自覺地後退,轉身疾步回到房間。她背靠著門,仰著面,強忍著沒讓已經聚集在眼眶的淚水流下。過了片刻,顧千帆的聲音從門外響起:&ldo;船老大清了間隔壁的艙房出來,你照顧病人多有不便,今晚我睡那邊。&rdo;趙盼兒張了張口,最終什麼也沒說。
深夜,正在打坐的顧千帆忽然警覺地按住腰間之劍,與此同時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ldo;是我!&rdo;門外傳來趙盼兒的聲音。
顧千帆開啟門,趙盼兒匆匆將他拉到隔壁的房間,只見孫三娘了無生氣地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望著天,如同一具木雕。
趙盼兒語氣焦急:&ldo;自從她醒來就一直這個樣子,既不說話也不動彈,碰她推她,都像沒有知覺一樣,連水都餵不進去了。你會武功,能不能看看她是不是還受了什麼暗傷?&rdo;
顧千帆仔細探查一番,搖頭道:&ldo;沒有暗傷,這個樣子,倒像是大悲大喜之後的失魂之症。得儘快找大夫,一旦拖久了,即使能活下來也難逃痴呆。&rdo;
趙盼兒連忙找到船老大,以要為病重的丫鬟尋醫為藉口,要求他在岸邊停靠。船老大哪敢不從,命兩名船工抬著孫三娘下了船,還幫她們找好了馬車。
&ldo;我和你一起去。&rdo;顧千帆下了船,走到趙盼兒身旁。見趙盼兒有些意外地看著自己,顧千帆故作隨意地解釋道:&ldo;我救上來的人,總不能看著她出事。而且我們既是一起私奔出來的,讓你一個人送丫鬟去看病,成什麼樣子?&rdo;
事實上,趙盼兒對孫三孃的病情極為擔心,有他陪同,她心中頓時安定不少。但那些瞎話雖然是她先編出來的,可經由顧千帆之口,她又覺得臉上發臊。最終,她竟避開顧千帆相扶的手,自己上了馬車。
顧千帆也意識到自己說的有所歧義,本想解釋,但看了看車中刻意扭頭不看他的趙盼兒,不知為何卻半途又停住了。他跟在趙盼兒身後,默默上了馬車。
醫館內,大夫正給活死人一般的孫三娘施針診治。趙盼兒走到一直警惕地注意著館外情況的顧千帆那邊,小聲問:&ldo;你的傷口恢復得如何,要不要也在這裡看一看?&rdo;
顧千帆搖頭,他剛才已經注意到這個小鎮的路邊也貼有他的通緝告示:&ldo;這裡未必安全,三娘只要能開口喝藥,我們就儘快回船。&rdo;
兩炷香的功夫過後,孫三娘開始有了反應,她此時已能吞嚥,但仍然不能睜眼動彈。趙盼兒在一邊看著,又是歡喜,又仍是提心弔膽。
大夫抹了抹額間的汗,伸出兩根手指:&ldo;兩件事。第一,此方中本來應用犀牛角,但此物太過名貴,我這也沒有。若想病人儘快恢復,你們還是要去西街的歸元堂買犀牛角為佳。&rdo;
&ldo;犀牛角?那得多少錢?&rdo;趙盼兒一聽這話,頓時面露難色。
大夫看出趙盼兒沒錢,臉略微拉了下來:&ldo;七天的話,至少得二十貫。&rdo;
顧千帆從袖中摸出幾粒金子:&ldo;第二件呢?&rdo;
大夫的立刻殷切起來,儘管有意剋制,目光還是不住地飄向那些黃金:&ldo;這病最忌受風移動,所以兩位離了此處,最好趕緊尋個客棧住下,至少把這七天的藥用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