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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通人和」匾下,久不上朝的敬德皇帝接見了兵部尚書岑溪、鴻臚寺卿丁兆。
一番斯見,不多贅言,皇帝歪在寶座上,一目三行看完了兩人的呈本。
「塌它這封國書,來得蹊蹺,這幾年他們不斷侵擾邊線,鬧得百姓黎民苦不堪言,朕不能叫他兩句好話,就巴巴地拱手奉上十萬擔糧草,至於軍馬?你們相信草原人的話,朕可不信!」
他隨手把丁兆的奏本丟在地上:「至於你說的遣使招降,怕不是在做夢?」
與鬚髮皆白的兵部尚書岑溪不同,鴻臚寺卿丁兆是個剛過而立之年的年輕官員,被敬德皇帝當面摔了摺子,臉色漲紅,忙躬身道:「回稟陛下,臣所奏之言卻為詐諝,實際上是為解陛下近憂,還請陛下明鑑!」
「喔,朕倒不知朕有何近憂,丁卿,你且說說?」
丁兆頓了一頓,沉沉吐出幾個字:「周子衿。」
敬德皇帝忽的繃直身體,眸光一閃,卻未置一詞。
丁兆小心翼翼抬眼,望了望寶座上的皇帝,瞧他並無慍色,才道:「塌它虎狼之心,不容小覷,然則我大雍也不是沒有抵拒之力,周子衿,」丁兆細細咬著這三個字,輕聲道:「他在戍北經營數年,塌它王庭沒有不想飲其血啖其肉的……」
敬德皇帝把玩著剩餘的那份摺子,轉而看向岑溪:「岑卿,你怎麼看?」
岑溪垂首,恭肅道:「回稟陛下,自打周子衿卸甲下獄,他的嫡系舊部便一直由大公主統掌,初時撫北軍飛鳶騎井水不犯,可眼下因著周子衿一案遲遲不結,軍中流言四起,撫北兒郎藉機尋釁滋事,光是毆鬥事件,每日裡就有十餘起!大公主前日跟臣下通牒了,若是不叫周子衿出來亮亮相,她不好治軍!」
「所以,老臣便與丁大人籌謀,不若就假意應承這份祈糧國書,對外也以招降為籍,派遣周子衿押糧出使塌它,這樣裡外也能圓融。」
丁兆從旁道:「兵馬不宜為多,糧草也不需帶夠,做做樣子皆可,臣也可再書塌它王,在莫爾道大關上將其圍合,周子衿就是插翅也難飛了!」
寶座上的敬德皇帝思忖著他們的話,心血漸漸沸騰——
對外以招降為由,令周子衿押糧出使塌它,再略施小計,便可扼斷這榻邊安睡的猛獸,何其不令他振奮?
「好!」
敬德皇帝打了個合掌,從寶座上踱步下來,親切的扶起兩位躬身的大臣,與之切切相議起來:「那依兩位愛卿來看,派給他多少兵馬為宜?」
也就是給周子衿多少本錢?
鴻臚寺卿看了一眼兵部尚書,只見那鬚髮皆白的老翁長揖道:「回稟陛下,三千兵甲即可。」
……
兩位大人退下去後,敬德皇帝滿面喜氣,揚聲叫阿蠻。
薛蠻子從梢間裡拐出來,尚不及開口,就聽敬德皇帝笑道:「今兒你晚膳擺在這裡,陪朕飲幾杯!」
「陛下近來吃著雀丹,要謹遵太醫囑,少飲酒才是。」
「噯,那雀丹朕這兩年常吃的,哪裡值當這麼蠍蠍蟄蟄,今兒高興,當浮一大海!」
便拉著她,三言兩語把兩位大人的來意說給她聽。
薛蠻子聽罷,笑道:「果真是喜事,妾當陪飲,只這麼一忽兒,陛下您要給妾的那份賞,妾也想到了。」
「喔,愛妃想到要什麼了?」
「嗯,妾旁的不要,您就將周將軍的那把『長纓』槍送給妾,妾的父兄俱投在撫北軍門下,妾將它還給周將軍——」
薛蠻子抬眼看著敬德皇帝,不躲不避:「一來叫他承妾這份人情,二來此舉也是為他此行錦上添花,打消他的疑心。」
她說得這般坦誠,倒叫敬德皇帝也生不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