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第2/4 頁)

，日光已經黯淡。

紅線抱著肩膀跪在原地怔怔的望著，剛才明明還有一絲光線打在那個額頭上的，現在都跑哪去了？他回頭，一輪半月已斜斜爬上，月光照在自己腳跟。

他慢慢站起，影子也隨之拉長，影影綽綽的，正好擋在泥像臉上，那張慈祥的面目此時看來竟有些可笑。

&ldo;難道您老真的不管紅線了麼……我剛才說了那許多，您有聽見麼？&rdo;他靠近，伸直了手臂，去摸那泥像手上的紅繩。

費了一會力氣，仍是沒摸到，他笑笑，收回手，忽然生出一種彷彿被拋棄了的感覺。

他就著月光往門口走，跨過門檻時，又回頭望，與泥像的笑眼對了個正著，想要再說點什麼，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嘆了口輕氣，就著月光走遠。

&ldo;你真狠心……&rdo;命格星君蹲在一角小池旁，望著池面嘖嘖嘆著。

池子四周霧氣繚繞，白霧正中赫然映出一個青年的背影，在夜幕裡，枯道上，慢慢走著。

&ldo;話說……這角池子也是你從姻緣鏡上掰下來的吧，不是我說你，他這遭……你也有責任。&rdo;

被指為狠心的那人正是月老，一貫的風騷模樣，貴妃醉酒似的斜倚在石榻裡，披了件柔軟的寶藍色緞子，更襯得那頭銀髮刺目的張揚，頭髮未系，盡數垂著，末梢隱在霧氣裡，滿面愁容不知在想些什麼，聽到命格此話，才略略回過神來，道：&ldo;你不懂……就算沒這事，他也跑不掉的。&rdo;

命格望著他出神，靜了好一會，才道：&ldo;和當年那事有關？&rdo;

月老望著天邊一卷舒雲，舒雲展了卷，捲了展，最終飄遠。

月老無奈的回過頭，眼珠轉了轉：&ldo;哪件事？我不知道。&rdo;

命格跺跺腳，奔到月老面前：&ldo;你託我照顧他，卻又什麼都不說與我。他常問我，你好不好，可有話帶給他。你讓我怎麼說？難道一直恩呀啊的敷衍他……&rdo;

月老低頭想了想，道：&ldo;那就敷衍吧。&rdo;過了一會，又道：&ldo;說是下凡還劫，其實不過是場考驗，他……若能受住，也算功德圓滿，若不能……&rdo;後面的話，月老沒有說完。

情孽糾葛，生生世世都是輕的，就怕糾結緊了，命數定了，就再也沒個頭，平白耗盡了仙氣。

想到此，命格不禁摸摸懷裡的冊子，道：&ldo;可我的命簿上什麼都沒寫……&rdo;

月老低頭不說話，命格微一思忖，奇道：&ldo;難道……難道你那簿上有寫？&rdo;

月老長嘆一聲，神色更加淒迷。

命格一拍大腿：&ldo;難怪你總教我開解他！可是……二簿中若只記了一簿……便應該還有轉圜的餘地吧。&rdo;

月老搖搖頭，道：&ldo;他這糾葛是從情孽中生，自然只記在婚牘上，我派他反反覆覆牽了一千五百年的孽戀，只為教他看透，可誰知……一到人間還是攪得烏七八糟！&rdo;

爛泥扶不上牆，大抵就是說他。

&ldo;唉？那不是你乾的？不是你把他和人間那小皇帝的姻緣牽到一起的麼？&rdo;命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