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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野看了她一會，搖頭道：「不需要，你不是用它補償我，而是讓我去為它活著。」

莊雅表情錯愕，「怎麼會呢？那麼好的一份事業，那麼多的產業，我在給你錢啊，我都給你，你怎麼會不要？」

「你已經被它吞噬了，它不是你的事業，那是一個你心裡的怪物。」

莊雅為了她的事業，瘋了。

她不肯把自己的心血便宜給秦家父子，堅持要給自己的兒子夏野，她認為只有夏野才能把它做得更好，為此甚至要挾夏野要曝光他的另一重駭客身份。

莊雅瘋狂道：「你哪裡也去不了，只能來我這裡！早知道今天，我當年就不應該心軟，就應該堅持跟你爸爭奪撫養權，初中畢業就把你接到我身邊教養，就不會發生今天這種事！」

她說的那個時間刺激到了夏野，他盯著莊雅，一字一句問道：「你什麼時候聯絡的我爸？」

「你初三的時候……」

夏野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杯盞都碎了，茶水混著他手上的血流了一桌面，夏野眼睛赤紅盯著她咬牙道：「你不配做我媽。」

初三，是他爸心臟病突發的那一年。

他記得清楚，他爸的病已經穩定了許多年，卻在他初三的時候突然嚴重起來，他們沒有錢做手術，沒有任何依靠，他想盡了一切辦法卻還是沒能挽留住父親的生命。而這個口口聲聲說要爭奪撫養權的女人，也只是在跟他爸發洩一通之後，並沒有出現。

她永遠只為自己。

不來的理由，也無非就是自己。

夏野對最後一點親情徹底死心，跟莊雅斷絕往來。

與此同時，網上開始有關於他駭客身份的流言出現，夏野為了不影響公司運作，安頓好一切之後託付給宋益，自己隻身去了國外。那一年，代號為「x」的駭客大神第一次出現在公眾面前，也是那一年，他在國外轉乘航班的時候遇到了空難。

後面的記憶斷斷續續，他像是融入了一片白霧之中，用旁觀者的角度去看。

他在白霧裡等了許多年，終於等到了一個小孩兒。

他陪著那個孩子長大，一直到他變成十來歲陽光無憂的年紀，看著他和爺爺住在簡陋的房子裡快樂生活，也陪他一同看著新聞時事。

可笑的是，那個號稱得了絕症的莊總，多年來依舊活得好好的。

莊雅一直和癌症抗爭，她這種人求生慾望太過強烈，死不了。

只是日子過的也並不好就是了，秦家父子和她反目成仇，秦氏在觀望一陣之後，果斷出手幫了秦家父子，莊雅私心太重，一人無法抗衡這樣一個百年家業積累而成的龐然大物，被踢出局只是早晚的事，只是在勉強撐著一點顏面罷了。

夢裡斷斷續續，這些畫面慢慢散開，又融成另外的一個場景。

依舊是那個小孩兒，五歲左右的年紀，蹣跚學步，磕磕絆絆地踮起腳來透過窗邊玻璃偷偷看外面，夏野路過的時候無意和他對視了一眼，小傢伙睜大了眼睛，傻乎乎地只知道看他。

像是一個住在隔壁的「小傻子」。

……

夏野被夢中的事弄得疲憊很早就起了，他一動，睡在身旁的唐瑾瑜就跟著醒了，拽著他一角一邊揉眼睛一邊帶著點鼻音道，「哥，你去哪兒……」

「還早，我出去走走，你再睡一會。」

唐瑾瑜搖搖頭，坐起身道：「我睡飽了，跟你一起出去。」

「好。」

兩人一起看日出，山裡空氣清新，夏野看著一輪緩緩升起的太陽聞著身邊草木清香，心裡的鬱結之氣也慢慢撥出。

唐瑾瑜跟他坐在一處，被他哥包裹在外套風衣裡取暖，小聲跟他說話，沒說兩句就自己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