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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所謂的愛情和真正愛自己的家人決裂,是路裴司做錯得最離譜的事,他為此付出代價,每天都活在後悔裡。
馳緒的話無異於雪中送炭,給他打了一劑強心針,路裴司低迷的雙眸瞬間亮起了光,「我哥怎麼樣,他是不是很生氣?」
馳緒清楚知道路西柘和他是親兄弟,但此刻看到他臉上興奮的表情,和緊張地握著被角的手,仍然會嫉妒。他做得不比路西柘少,人也不比他差,怎麼路裴司沒用那種星星眼看向自己?
他一時有些後悔,早知道當沒看見了,一句都別提,只讓路裴司看向自己,旁的人一概不去想。
「你只關心你哥,不問問我知道你單獨赴陳轍約生不生氣。」
「這還用問嗎,你肯定會氣炸了,不過你心疼我受傷,所以不會跟我計較。」
馳緒眯起眼睛,「你還很得意哦。」
路裴司晃晃石膏手臂,心有餘悸道:「我已經為自己的不知輕重付出代價,如果不是你們及時救援,我的下場只會更慘烈,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我會牢牢記住誰是真正對我好的人。」
「是誰?」馳緒故意問他。
才從昏睡中甦醒的人,面色蒼白,俊俏的臉有些輕微浮腫,彎起眉眼笑的時候仍令馳緒心動得移不開眼睛。
「當然是你了。」
「算你有良心!」
馳緒被路裴司哄得開心,心底對路西柘的嫉妒也被沖淡幾分,他用水果刀將蘋果削皮切成形狀整齊的小塊,放到路裴司的手邊,站起身說:「好了,知道你有很多話想和你哥說,我去把他叫進來,醫生說修養期間情緒不能過於激動,你要時刻記住自己是病人,如果聊得不愉快,我就在外面,任裴哥隨喊隨到。」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話是這樣說,等真的看到多年未見的熟悉身影出現在病房,緊張和心虛兩種情緒夾雜著洶湧澎湃的難過,猛烈地向路裴司侵襲而來,他只看了路西柘一眼,便轉開視線,低頭盯著醫院的白色被單。
像做錯事無顏為自己辯白的犯人,默默等待對方的審判。
路西柘很輕地嘆了口氣,喚他名字,「小司,把頭抬起來。」
語氣一如當年,溫柔裡包含了無限的縱容,路裴司鼻腔發酸,強忍著沒有表露出來,聽路西柘的話慢慢抬起頭。
「哥」
他有很多話想說,可開口的那瞬間,路裴司突然意識到六年時光橫隔在他與家庭之間,他再也不是無知無畏的年輕人,不能再像小孩兒一樣指望做錯事後,被無條件地原諒。
三十歲了,再說想念父母兄長的話,會被說矯情,肉麻,或者假惺惺吧,當初他拋下他們時從沒想過回頭。
錯得極其離譜。
從小捧在手心裡縱著長大的弟弟,為什麼欲言又止,露出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路西柘心裡最清楚,他早就不生氣了,唯一希望的便是路裴司過得幸福。
如同他每一次讓司機繞路去海角屋,遠遠隔著車窗望一眼,從不露面。
路裴司小心翼翼地向他哥確認,「你不生氣麼?」
「這些年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太縱著你了,才養成你這般灑脫性格,家人說不要就不要了。」
「我我其實想和你們聯絡,但我不敢是我的錯。」路裴司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或許是從路西柘的眼眸裡感受到了愛,繼續說,「我現在回來,哥你還要我嗎?」
「如果我不想要你,現在就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路西柘在他身邊坐下,身體前傾離他很近,眸色幽深認真地凝視著他說:「作為家人,我們當然希望你能過上最好的生活,和最般配的人共度餘生,但這是你的人生,路是你自己在走,我們除了給出合理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