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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ldo;這是剛燒好的熱水，寒潭水冷，泡泡腳吧。&rdo;

陸念珠望著老嫗，那慈愛的目光照在她的眼中，激起一身的暖意。她緩緩脫下鞋襪，將雙足伸入熱氣騰騰的水中，只感到一陣暖流從腳底襲遍全身。

&ldo;姑娘，你身後可是有人追殺？&rdo;老嫗遞給她一條熱綿巾。

陸念珠接過綿巾，貼在臉上，答道：&ldo;沒有。&rdo;

&ldo;那你為何不顧寒冷，踏過寒潭？&rdo;老嫗問道。

&ldo;我……我不知道。&rdo;陸念珠緩緩抬眼，望向老嫗的目光裡蒙上了一絲薄薄的霧氣，&ldo;婆婆，你是誰？&rdo;

&ldo;我只是個普通的老婦，是姑娘的有緣人。&rdo;老嫗道。她的聲音十分柔軟，彷彿穿過陸念珠的雙目，進入她的夢鄉。

夢裡依舊大霧茫茫。陸念珠在霧裡穿行，尋覓著光亮。肩上的疼痛使她不得不睜開眼睛，白衣滲出暗紅血色，師父那一劍仍在她身上存留，疼痛而持久。

&ldo;別動。&rdo;老嫗從門外進來，她渾濁的眼睛裡儘是焦急，&ldo;我剛剛重新給你上了藥，七個時辰之內不能起身。&rdo;

&ldo;可是，我要儘快離開這裡。&rdo;陸念珠急得猛咳了幾聲。

老嫗彷彿早已看穿她的心思，她將她扶回床上，墊好棉被，笑道：&ldo;別怕，在老婆子這兒，沒人敢找你麻煩。&rdo;

這句話有種無聲的力量，帶給陸念珠莫名的心安。她望著老嫗慈愛的眉眼，那神情令她想起了故去已久的老父，僅僅是一個眼神，都足以為她建起一座堅實的港灣，擋卻一切的艱險與憂煩。

&ldo;你這傷是怎麼回事？&rdo;老嫗問道，她見陸念珠痴痴地望著她，並不作答，便笑道，&ldo;也罷，不提那傷心事了。你這傷雖未在要害，但未能及時治療，只是草草包紮，又經歷長途奔波，自然會惡化。我給你用了上好的草藥，你需好生靜養，以免落下病根。&rdo;

&ldo;嗯。&rdo;陸念珠喉間乾澀，想說些感謝的話卻難以發出聲音，她望著老嫗眼角的皺紋，在日光下顯出奇妙的紋路。

&ldo;睡吧，再睡一覺，傷好了，便能起身了。&rdo;老嫗笑道，她的手覆上陸念珠的額頭，掌心傳遞出縷縷溫暖，浸入她的心底。

霧失樓臺，月迷津渡，夢裡百般顏色迷亂她的雙眼，一個模糊的身影漸行漸遠，崎嶇的山路消失在遙遠的雲端。

&ldo;娘。&rdo;

陸念珠睜開眼睛，正看見老嫗微笑的臉，繁密的皺紋因笑容而顯得可愛。

&ldo;做夢了？&rdo;老嫗笑道，她拿出一塊汗巾為她擦去額上的汗珠。

&ldo;娘。&rdo;陸念珠猛然抓住老嫗的手，問道，&ldo;你是我娘嗎？&rdo;她的眼睛裡充滿著企盼。

&ldo;傻孩子。&rdo;老嫗掙開她的手，笑道，&ldo;我這麼大年紀，怎麼可能是你的母親？&rdo;

&ldo;對不起。&rdo;陸念珠支撐著身體坐起身來，靠在床榻上，看來已清醒不少，&ldo;我真傻，我娘在我出生時便去世了。&rdo;

&ldo;你這是燒糊塗了。&rdo;老嫗道，她放下汗巾，又端來一碗藥湯，&ldo;來，把藥喝了。&rdo;

陸念珠欲抬手去接，勺子已經遞到唇邊。她微微張口，任那苦澀流入喉中。

老嫗一面餵藥，一面道：&ldo;一會兒天黑了，你就從後門走，那兒有個地道，可以通到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