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如可贖之(第2/4 頁)
嘗看唐府的手藝。”
“等下。”廖清河忽然抵住唐鎮遠的筷子,“你下在哪裡了?”
唐鎮遠聞言,故作糊塗地反應了一會:“什麼下在哪裡了?”
“……毒,你下在哪裡了?”
“怎麼,老太師可是不想死了?”唐鎮遠手臂支撐在桌面上,渾濁的目光裡透出一絲狡黠的算計,“倘若你真不想死,我也不是毫無辦法。”
廖清河嘆了一口氣:“我,必須死,你,不能死——你得活到塵埃落定為止,你受朝廷俸祿五十年,這是你該的,你該為大越做最後一件事,你要是把這一攤爛攤子留給他們,你就是不忠不仁之懦夫!”
“懦夫?哈哈哈……廖漃,這俸祿你也吃了五十年,我眼下死了是不忠的懦夫,你呢?你明明知道聖上的逆鱗,你為何要去觸碰?你枉活了八十年,你一把年紀偏偏要找死嗎?”
“盡忠直言,本就是為臣的本分。”“放他媽的狗屁!”
唐鎮遠一掌拍在桌上,那擱在碗碟邊的筷子應聲沿著白瓷盆滾落,又恰好擊中了食盒上一個金屬的裝飾,發出一聲琳琅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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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一瞬間昏暗的室內只有寂靜。唐鎮遠憤怒的目光像要把廖清河生吞活剝了一般:“直言?你們這些文縐縐的文官說得好聽,天底下幾個皇帝真的能讓臣下直言?你們天天研究這研究那,不就是為了不觸怒皇上的情況下儘可能多說點真話嗎?三朝為官,五十載仕途,你還看不清楚嗎?”
“我做應該做的事情,從不為外物動搖。”
“應該做?你有什麼事情是應該做的?審時度勢是臣子的本分,皇上需要你盡忠直言你大可直言不諱,但是如果他不需要,你還喋喋不休,那就是你該殺。你也是這樣,你培養的學生也是這樣——當年溫賢太子要不是聽了你的教誨,非要去為那些災民說情,若他一直謹小慎微,此刻說不定已經繼位了,哪裡來的這麼多糊塗事情?”
“誠然,恪己若不為清河縣而諫言,或許不會那麼早引起聖上的忌憚。”
“是啊,是啊,你當時為什麼不勸他忍耐呢?你此刻自己為什麼不忍耐呢?兵法常言,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就是壓不住那個性子啊!你就是迂腐啊!這麼多年我早看透你了!”
沉默的怒意在兩人間發酵,廖清河看向唐鎮遠,他眼中灼灼的怒意彷彿要吃了他似的。
“阿梨……我的女兒,如果當年恪己真的謹小慎微了,眼下她早就沒了,她早就死在清河縣那一年的千里淤泥裡了。”廖清河一聲嘆息,目光裡彷彿看著許多,又彷彿什麼都沒有看,只是在欣賞著落日,“鎮遠,每個人都只是活這一世,駑鈍也罷,機敏也罷,都不過是數十載罷了。我們一句輕飄飄的小不忍則亂大謀的背後,是無數百姓的血淚啊,這忍耐的痛楚,不是在我們身上應驗的啊!”
“你不是要我學著忍,那是要我學著睜眼看他們遭難的殘忍。”廖清河搖搖頭,“我快九十歲了,我學不會了,縱使我繼續活下去,我也學不會——鎮遠,不該這樣,不該這樣啊!已經過了,不能繼續閉目塞聽啦,再一步一步錯下去,大越就沒有了!”
“唐家軍在,大越就在!要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擔心什麼?”
“要不是阿梨和北川侯機敏,若非鬼方單于有所保留,唐家軍眼下已經沒有了。失去了乾門關,失去了唐戩,失去了那一套軍紀軍法,唐家軍剩下的不就是空殼嗎?”
唐鎮遠用力地吸了兩口氣,彷彿被怒意激得已經忘記了呼吸:“縱使這樣,那你……你也不該……巫蠱之禍放在哪一個皇帝身上不是天大的醜聞,這要是被史官記載下來要如何是好?你為什麼要說啊?你為什麼不能私下諫言,非要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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