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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o;

&ldo;譚北海！&rdo;

&ldo;…………&rdo;

譚北海徹底沒了反應，曹煥一時沒了主意，他想了很多種最壞的結果，怕萬一所謂的狗叫聲只是野狗路過，又或者其實是野狼，那這訊號槍就白打了，這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沒了，就是真的沒了。他握著槍桿，手抖著遲遲按不下扳機。

&ldo;希望上天沒那麼殘忍吧。&rdo;

曹煥咬咬牙，努力把手臂往上伸，他等了一會兒，當又一聲狗叫響起時，扣動了扳機，一束煙花一樣的光束劃破霧濛濛的空氣，穿過層層樹冠，竄上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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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誒誒誒那是什麼？訊號彈？&rdo;救援隊隊員一把牽住了搜救犬，跟旁邊的同僚研究起了訊號彈發射的方位，&ldo;不過這是不是我們要救援的人啊？也沒聽說有帶訊號槍啊？怎麼辦，要不要過去？&rdo;

&ldo;這樣吧，我先聯絡下其他人，&rdo;一人已經拿起了對講機，按下開關，對準麥克風說道，&ldo;這裡是三隊、這裡是三隊，看到訊號槍發射的訊號，目測距離我們所在區域直線1000左右，不確定是否是失蹤人員發射的，請指示。&rdo;

&ldo;這裡是一隊總指揮，這裡是一隊總指揮，同看到訊號，距離較遠，三隊先前去檢視情況，二隊繼續自己路線搜尋，等三隊報告情況。&rdo;

&ldo;這裡是二隊，這裡是二隊，收到。&rdo;

&iddot;

莫達拉跟著竹子走到了一個上坡，這坡跟沒有盡頭似的，越往上斜度還越來越大，竹子倒是走得氣都不帶喘的，一路甩著狗尾巴草逗松鼠、玩螞蟻、跟鳥兒對唱，跟來春遊似的。莫達拉時時刻刻怕自己滑下去，扶著樹走得格外小心，他有點後悔趕來太急，沒把皮鞋換成球鞋。突然，在樹與樹的縫隙中，一道光束直衝天際，一開始莫達拉還想是誰那麼有意思，山裡頭放煙花呢，可他再一想，不對，誰會在山林中放煙花啊，不怕燒起來嗎！這是訊號彈啊！

&ldo;煙花！煙花！&rdo;

不遠處的竹子看到這光束後興奮地又跳又叫了起來，他眼裡放著光，第一次主動接近莫達拉，拉著他的袖子指指那邊，看著是想過去看看。莫達拉糾結不已，曹煥和譚北海是來取樣，又不是驢友爬山，可能會隨身帶訊號槍嗎？但如果這是救援隊找到了人而放的槍，那應該會在此之前先聯絡他才對。看著身邊興奮的竹子，莫達拉這個無神論者冥冥中產生了一種應該過去的想法，他抓抓頭，打算碰碰運氣，信一回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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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煥丟掉了訊號槍，勉強撐起身體，他一邊叫著譚北海，一邊坐起來去摸他的頭部，那天他摸到的腫塊已經鼓得很高，且面積變大了，他拉開譚北海的眼皮，就著螢光棒的冷光檢視了下他的瞳孔。訊號彈已經發出，狗叫聲卻沒有了，雖料想過這個結局，曹煥還是有些無法接受，但求生的本能讓他還在做著些能延長生命的事。曹煥單腿跪地，撐住搖搖晃晃的身體，把譚北海從坐姿小心地擺為躺姿，在他的頭下墊上自己那件被譚北海脫掉的棉外套。這些動作消耗掉了曹煥最後一絲力氣，他靠在土壁上，閉上眼睛，似乎在很久以後，聽到了樹枝被連續踩斷的聲音，不知是真實發生的，還只是他腦中的意識，他整個人像是漂浮在黑夜裡的大海之上，起起伏伏，伸手不見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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