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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新摟回懷裡,二人躺在榻上。虞辛夷給徒兒理著髮絲,說道:
“其實薤露還有另一半詩,叫做蒿里。
蒿里誰家地?聚斂魂魄無賢愚。
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躕。
說是人無論生前是高貴也好低賤也罷,死後都會葬入墓地魂魄聚於蒿里,陰差拘魂是何等的急促,容不得人有半點猶豫。這詩後來被人分做了兩半,專門在人死後當做輓歌唱喪,薤露用來唱王公貴族,蒿里用來唱士人或者庶民。”
虞辛夷講述著數百年前的人世間,和解鹿溪生活的時代有著截然不同的風俗,他才感受到,原來師父真的是上個時代的人,他們有著完全不一樣的人生閱歷和對世界的感受。
虞辛夷的時代是世卿世祿制,只要祖上是王公貴族,就算出生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那也是王公貴族,出生是庶人那一家世世代代都是庶人。努力改變命運什麼的在虞辛夷生活的時代是個笑話。
而三百年後到了解鹿溪的時代,人人都要讀聖賢書,因為有了科舉制,只要能讀書能考試,就能換取功名利祿翻身當鳳凰,於是有了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普遍認知。就連他這個商人家族的小庶子,從小也讀過很多書。哪怕他爺爺都已經是金陵首富了,還是要苦哈哈地給當地官員賠笑臉當金庫。但除了還在血緣世襲制的皇族以外,很少有人再把當官的血脈高貴和庶民天生不一樣的觀念掛在嘴上了,畢竟大家都知道,這些官員都是庶民考出來的,祖上翻三代都是農民或者商戶。
“師父還記得自己小時候是怎麼生活的嗎?”解鹿溪問道。
“不太記得了。我是農人家的孩子,那時候戰亂鬧饑荒,我師父出來歷練,碰到了正在地裡幹農活的我,一眼相中我,說我根骨好,於是我被我爹孃賣給了我師父來修仙了。那時候我對這個世界只有滿腔的抱怨,感覺一切都盡不如意,只能埋頭修仙。”
“農民?我以為師父至少是出生在士人家裡的?”解鹿溪有點小吃驚。
“怎麼?你覺得農民的名字都該叫什麼狗蛋狗剩的?”虞辛夷笑了笑。
解鹿溪嘿嘿一笑,點點頭。
“我確實有過俗名,辛夷這名字是我師父給我改的,說讓我戒驕戒躁,平易遜順。”
“師父的俗名是什麼?”
“忘了。”虞辛夷皮笑肉不笑道。
【我怎麼可能告訴你我叫虞年年這種鬼名字。】
啊是年年有餘的意思嗎確實挺有農民樸實的寄託的。
虞年年,黏黏魚。
可愛。
又知道了師父的一個小秘密,解鹿溪偷笑了一聲,在師父臉上又親了一口。
第二天醒來,師徒二人去茶室與骨無憐聊天。
骨無憐似是有什麼事要說與二人,特意在客室留了一晚。
“小鹿兒自從喝了我的血後,就沒有滋生過什麼魔氣嗎?”
解鹿溪搖搖頭:“沒有。只在身上多了個會動的小紋身。”
他伸出手腕,挽起袖子,給骨無憐看那條纏在自己手腕上的小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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