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疫(第1/2 頁)
無形的瘟疫在人群當中蔓延,擴散。
儘管沒人能夠看見這場瘟疫的來源,也沒人明白為什麼會有人突然昏倒,但對所有人來說,如何躲避這場瘟疫卻是清晰明瞭。
遠離它的方向,並且越快越好。
稍微慢一些,就會被瘟疫的步伐趕上,癱倒在地。
於是,就彷彿末世故事裡那些狂奔的屍潮一般,人們爭先恐後,擠壓著肉體奮力前進。
原本維護秩序計程車兵們,也逐漸被這龐大的人群所裹挾,朝著遠離瘟疫的方向流動起來。
剛開始時,人們還能遵守最起碼的規矩。
覺得前面的人跑動太慢,也只不過擠開人群把他們甩在身後,或者換一個人群比較稀疏的位置逃跑。
可到了後面真正意義上的人擠人,連一點多餘移動的縫隙都不存在時,規矩就只剩下少數人還樂意遵守了。
“混蛋!老東西!他媽的快給我讓開!”
男人的叫罵聲接連不斷,雙眼冒火,想要推開前面的老者,擠到他前面去。
可即使男人再用力,老人也只發出沉悶的痛呼聲,卻不能移動分毫,讓出間隙。
人群早成了一堵又一堵的肉牆,如果前面的磚塊不拆掉,怎麼可能從後面拆填進去一塊新的人磚?
看著身後昏倒的人群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只有數十米就要輪到自己時,男人終於忍受不住了。
他眼中閃過冷光,一咬牙,雙手支在前面老人的肩膀上。
然後猛地使勁向下壓,將自己身體從“肉牆”當中拔離而出,踩在老人的頭上。
他找到了種新的脫離“肉牆”的方式。
老人痛呼叫罵,然後倒下,淹沒在人群下面,而男人卻毫不在意,甚至內心還帶著竊喜。
一場完美的自救!
這或許是場完美的自救,但絕對不是合適的——他忘了,在他身後還有許多比他更接近瘟疫鋒線的人。
他們眼中亮起光芒。
於是,一個又一個人踩上了男人的頭顱,他也在叫罵聲當中消失在人群下面。
有人踩上了前面人的頭顱,卻又被後面的人拉住腳腕,動彈不得,只能摔倒在地;有人好不容易跑到了前面,卻被推攘開來,同樣被後面的人踩在身上;有人……
慘叫,哭喊,辱罵,詛咒。
血肉被踐踏的聲音,骨頭被踩斷的聲音,盲目奔跑的聲音,疲憊喘息的聲音。
充斥在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外界卻無人知曉。
…………
“前方終點站:五里屯。請乘客們收拾好隨身物品,依次有序下車。”
公共汽車上悅耳的播報聲響起,楚北跟著人群下了車。
他揹著木劍,看著周圍景色,禁不住眉頭一皺。
“這裡就是新城區?”
狹窄的街道上小販攤位一排又一排,此起彼伏的吆喝聲震得人耳朵發疼;不遠處則是鑼鼓喧天的戲臺,吱吱呀呀地在唱著戲曲。
讓楚北有種當年他還是凡人時,跟隨父親參加集市的錯覺。
他怔然看著遠處叫賣的糖葫蘆。
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的事情,還是在一千多年前。
他獨自一人一劍,殺上雲方界,只為取得長生藥,為自己父親延壽百年。
屠盡生靈,斬盡草木,取萬千靈氣做引,天地日月為蠱,陰陽造化成丹。
他確實成功了,但又很失敗。
即使再天縱英才,再多靈丹妙藥,也躲不過時間的追殺,只給父親延壽數十載,最終還是未能盡孝。
……
一道聲音打斷了楚北的沉思。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