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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常小雁和何年何月終於抵達。池幸開了輛越野車去接,在路口停下,從車窗裡伸出腦袋,酷酷地沖路邊呆站的三個人揚手:「嘿。」
常小雁一上車就問她:「結婚嗎?」
池幸奇道:「為什麼是結婚?」
常小雁:「不結婚你請這麼多人,跨越半個中國來看你?」
池幸:「我當地主了,請你們來看看我的果園。」
常小雁:「……無聊。」
結果抵達莊園之後,她看著滿眼吃的喝的,坐下來嘴巴就沒停過。何年何月都是山裡出來的孩子,挽起衣袖褲腿就要去幹活,被池幸攔了下來:他們是客人,沒有讓客人幹活的道理。
「莽哥呢?」何年問。
池幸也不知道。來的客人越來越多,她忙於接待,轉來轉去。傍晚時分,在海邊石頭上釣魚的何年何月突然沖站在海堤上的池幸大喊:「莽哥回來了!」
周莽帶回了一艘船。
5
這艘船是周莽在山的另一側發現的,小淺灘上有一艘不起眼的、擱淺的小船。
船是木船,四五米長度,船身爬滿貝類的痕跡,被海水沖刮的地方破了洞,無法再下水。船艙空蕩,積有水草和沙子,指甲蓋大小的蟹在裡頭爬來爬去。
周莽利用兩輛帶滾軸和履帶的木板車,把它拖了回來。
池幸從海堤上跑下來:「怎麼有一艘船!」
她又驚又喜,轉著圈地看那船。船是挺破的,但樣子好看。這種只能在近海搖槳出行的小船很常見,池幸記得半個月前剛來這兒,她和周莽在海邊喝酒曬月光的時候曾經無意提過,「這片沙灘上要是有艘船就好了」。
她要的不是新船,也不是裝飾漂亮的、僅供拍照的船。池幸當時沒有細說,只隨口一念叨。她自己實則也不確定想看到一艘怎樣的小船,但沒有小船的沙灘空白得可憐。
「是你想要的那種船嗎?」周莽脫了上衣,裸著胸膛背脊,身上是密密的細汗。他抓了把頭髮,笑笑看池幸:「大海不要它了,我就撿回來。」
池幸跳到他身上,被他一把抱住。「就是這種!」池幸笑得停不下來,攬著他親了半天。
沙灘上很快挖出一條窄溝,恰好夠放置這艘小船。把小船推入溝裡,在縫隙填好沙子,船身上的破洞被沙子掩飾,它是一個挺好、挺完整的回收品,把沙灘看作洋麵,它仍是一艘乘風破浪的好船。
太陽快要落山了,山中蒸騰橙色的霧氣。喑啞的夜色隨著遙遠號角濃濃地浸透,海中跳躍的金色逐漸熄滅,星子爬上了天。小船被洗得乾淨,在殘餘夕暉中濕漉漉閃光。
小路上傳來汽車的聲音,還未見到人,麥子的大嗓門就傳了過來。
「怎麼還有一艘船!」他又高興,又昂揚,「出海麼!」
6
夜晚的宴會就在這小船身邊舉行。每個人都問池幸和周莽是不是要結婚,或者是不是要訂婚。他們對這突如其來的邀請感到驚奇,又帶著揣測的祝福。
麥子和原秋時同一趟機,帶來了無法到場的裴瑗和江路的祝福。裴瑗以為真是訂婚儀式,隆重地贈了池幸一套精巧繁雜的首飾,據說是她壓箱底的珍藏。
池幸看著原秋時:「你怎麼受傷了?」
原秋時揉揉嘴角的淤青:「被流氓打的。」
池幸不信:「你怎麼會去招惹流氓?」
原秋時笑:「對啊,我也不明白。」
麥子一邊喝酒一邊插嘴:「所以不是訂婚?」
池幸失笑:「不是呀。這是我和周莽的新房子,請大家來做客玩玩罷了。」
原秋時回頭看看黑魆魆的山:「聽說後面這座山都是你們承包的?我能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