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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冷的笑話,南少虔沒有笑,冷酷地,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
尤因沒有眼色,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人,還在不知死活地耍賴,抬起頭陽光一笑,笑嘻嘻地作揖:「大善人,揹我吧。」
南少虔冷酷地說:「不可能。」
尤因便苦巴巴地癟著嘴自下而上瞅他,眼神飄忽,特別可憐。
海浪從腳面拂過,又退潮,濕軟的沙礫偶爾會因為潮起潮落掛在拖鞋上,月光下,脖子被兩隻手環得很緊,南少虔有些難以呼吸,他把軟軟趴在自己背上的人往上掂了掂,像掂一個很輕的貨物,然後側過頭說:「要是不想被丟海里就別摟這麼緊。」
背上的人一動不動。
睡著了?
南少虔很沒有辦法地回頭去看,剛側過頭,左臉被噴了口呼吸,熱熱的,帶著清淡的酒氣:「南老闆,你分手的時候哭過嗎,難受的時候怎麼辦呢。」
南少虔沒作聲,對於尤因不信他沒談過戀愛這件事情,他並沒感到太意外。
「我分手了,他媽的,難受啊……」
海浪的聲音忽遠忽近,半晌,南少虔靜靜問:「為什麼分手?」
可能是喝了酒,也有可能是終於有人可以傾訴,尤因憋了會兒,委屈地說:「她說她年紀大了,我還不跟她結婚。」
「你不願意娶她?」
「不就是結婚,那我之前不知道她想結婚嘛,她跟了我四年,我肯定要娶她的啊。」
尤因抽噎地說著孩子話。因為她一直跟我一起玩,所以我一輩子都要和她做朋友。殊不知世事變遷,有時候比一眨眼還快。
「老子明天就買鑽戒去杭州求婚,我現在有出息了,我都能跟你這樣的天王巨星合作了……她還能嫌我沒出息?謝謝你啊南老闆,你人真好……我要是結婚你一定要來,請你喝香檳啊。」
南少虔再也沒回答,也沒再問,腳步越來越慢,他不接話,尤因嘟囔了兩聲,說了些聽不懂的話,又重新安靜了下來。
過了會兒,一陣涼爽海風吹過,大概是有點冷,又鬼打牆似的在他背上一激靈。
南少虔轉頭輕聲安撫:「沒事兒,沒事兒。」
尤因的身體慢慢軟下去,安靜兩秒鐘,含糊地說:「南少虔,你唱個歌兒給我聽吧。」
南少虔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不會唱歌。你想聽?」
尤因拿尖尖的下巴頜在他的肩膀上磕了磕,沒作聲,大概是「想」的意思。
南少虔說:「有多想?」
尤因偷笑一聲,拉長聲音說:「特別特別特別特別想。」
南少虔勉為其難地說:「好吧。」
就唱了幾句。
周圍都很靜,只有海浪打節拍,南少虔的聲音極輕,語調卻抑揚頓挫,像小時候軍訓拉軍歌。
尤因憋了幾秒鐘,抖著胸腔笑了,眯著眼睛說:「真不錯,小百靈鳥。」
知道自己唱得不好,尤因也並非真心誇讚,但南少虔絲毫不惱,慢條斯理地說:「我說了,我不會唱歌。」
想了想又道:「但是我唱戲還不錯,要聽嗎?」
尤因點點頭。
南少虔清了清嗓子,再開口,聲線驟然變得繾綣而細膩。
「清清荷葉清水塘,鴛鴦成對又成雙,梁兄啊,英臺若是女紅妝,梁兄願不願意配鴛鴦……」
還真是有模有樣的,尤因有點兒驚喜,說:「這是京劇?」
南少虔說:「越劇,《十八相送》。」
這段唱詞說的是求學的祝英臺愛上同窗好友梁山伯,送對方歸家之時懷揣著少女心事對梁山伯暗訴情意,奈何梁山伯愚鈍魯達,不通其意。
「哦,你唱的應該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