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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相約誰都不許苦撐,他能不能,能不能……」
大多數人都圍去了尤因邊上,還有人開啟閃光燈充當氛圍組,南少虔在暗處獨自找了個座位坐下,遙遙看著抱著話筒眼眶紅紅的尤因,深邃的目光重得像洗了水的海綿。
這麼多年,這是第一次他實時感知尤因的心情。
尤因很難過,他知道是為了誰,一個很遠地方的女人,不是他,不是默默陪在這裡的他。
看著喜歡的人懷念著喜歡的人,這種鈍刀割肉的痛讓人難耐,但再難受,他的眼睛也沒離開過尤因。
他寧願此刻痛,再也不要過幾個月,或者好幾年以後,才在想方設法,故作漫不經心的打聽裡,得知尤因幾天前或者幾個月前經歷的愛恨悲喜。
他可以耐住寂寞,再多年都可以,只要尤因快樂。
可尤因過得不好,他過得不好。
頭頂似乎落下雪花,耳邊也傳來了不遠不近的歌聲,南少虔彷彿回到大三那年的冬天,學校的校慶晚會,應學校領導邀請,他在拍戲之餘抽時間回來作為優秀學生代表進行演講。
聯歡會在學校一棟很老的禮堂內舉行,那天,何箴臨時被公司叫走,助理也因為生病沒能陪同,他一個人被車送到學校。
可能是還有重要領導要接待吧,本該負責全程帶路的工作人員把他帶到禮堂門口就把他扔下了,急匆匆往外面跑,說到五樓了會有其他工作人員接他。
他那時還沒現在有影響力,在明星璀璨的藝術大學裡更算不上什麼人物,充其量是個童星出道小有名氣的普通演員,總之,被怠慢實在算不上什麼稀罕事。
他也並不在意別人對他什麼態度,於是什麼也沒說,只點了點頭表示知曉,接著抿緊微微泛白的嘴唇一個人走了進去。
平時經常外出演戲的緣故,他很少參加學校活動,這棟樓壓根沒來過,曲折地走了好久也沒找見電梯,只好爬樓梯。
剛走兩個臺階,腳底下踩了雲似的,開始發虛。
車上的時候他其實就有些不適,冒汗,頭暈,拍了一天的戲,沒怎麼吃東西,又匆匆坐三個小時的車從郊區趕來學校,他猜到可能是低血糖。
只是沒想到發作得那麼快,也沒想到自己那麼沒用,上了兩層樓後,頭暈目眩較前加重,以防跌倒受傷,他扶著扶手在樓梯間的臺階上坐了下來緩神。
年久失修的禮堂,燈都是壞的,他哆哆嗦嗦掏出手機,剛要打電話聯絡人來幫忙,樓梯上傳來一道年輕透亮的男生聲音,顫顫巍巍的,很害怕的樣子:「是人嗎?坐那兒的,你是人吧。」
「是。」訝然一秒,他迅速回答,仰起頭看向樓上,努力保持聲音不顫抖,「你好,可以來扶我一下嗎,我低血糖犯了,站不起來。」
「啊,低血糖啊。」
一陣急急下樓梯的聲音,他感覺有人來到了自己身邊,那人蹲在他身邊,伸手在他身上摸索起來。
樓梯間很昏暗,但還算看得清人的輪廓,一隻手的指尖伸過來,突然,觸碰到了他的手指。
暖的,柔軟的手指,握住他冰冷的指尖,像一捧熱水澆到冰塊上,刺啦冒起白霧,他渾身一顫,心裡感到異樣,接著,皺眉下意識躲了躲。
剛想問那人要幹什麼,手臂也被抓住了。
怎麼一上來就動手動腳?
身上沒力氣,掙不開,他憤怒的瞪大眼睛以示不適。
被冒犯的是他,可他還沒不高興,男生反而訓斥起了他:「別動啊同學,我夜盲,我得分清楚哪兒是你胳膊哪兒是你腿才能扶你站起來吧。」
南少虔當時其實有點絕望,但實在張嘴都費勁,只能暈乎乎地瞪著眼睛任這個年輕俊秀的妹妹頭男孩子在他身上找胳膊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