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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主任看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不僅不再為難學生們吃飯,於主任還特別體諒地自掏腰包,為每個人發了支西瓜霜,但她從始至終將某某中學的作風視為標杆,說從高二下學期開始,增加考試頻率,每半個月進行一次大考。
同學們嘴上支援,說沒問題,心裡的小算盤卻打得叮噹響,等下學期開學,說不定於主任已經忘得一乾二淨。
這事他們早已司空見慣。
之前,高一暑假,於主任說好的檢查暑假作業本,可現在,他們那一摞作業本還擱班主任辦公室當廢紙。
別問他們為什麼知道,裡面有不少同學交了空白本,到現在也沒人找他們算帳,說明於主任壓根沒看,從頭到尾都在蒙他們。
所以,同學們一點都不擔心。
期末考試後,迎來寒假。
今年的寒假有些特殊,陶江和簡寧幾乎沒見面,兩個人剛放假,就被各自家長領回老家,準備過年。
簡寧和簡爸簡媽回了鄉下奶奶家,這一年的冬天格外冷,雪下個沒完,開啟電視,新聞聯播全部在報導今年的雪災,奶奶一邊包餃子,一邊長籲短嘆,說:「來年的蔬菜肯定漲價。」
除夕那天,張燈結彩,簡寧爺爺熬了一大鍋濃稠的漿糊,上午,簡寧幫爺爺和簡爸在各個大門上貼對聯,鞭炮聲裡,父子倆為哪副是上聯哪副是下聯吵得不可開交。
下午,簡寧又幫奶奶和簡媽在廚房做年夜飯,她的廚藝太爛,不過洗洗菜,切點菜還是行的,但簡媽嫌她幹活慢,淨添亂,要把她趕出廚房,簡寧偏不走,有奶奶當擋箭牌,她有恃無恐。
這一天下來,簡寧忙得壓根沒空看手機。
趕在春晚開始前,廚房的灶臺終於熄火,簡家的年夜飯以一道又白又濃散著鮮香的鯽魚湯收尾。桌上的佳餚擺都擺不下,他們挑了幾個輕盤子擠一擠,摞一摞,將將正好。
電視機的藍光印在一家人滿面春風的臉上,男女老少入座後,盛上酒,盛上飲料,玻璃杯咣當一碰,新年祝詞一說,筷子一提,開席了。
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窗外,鞭炮噼裡啪啦地炸開,金色煙花直竄夜空,大雪還在下,外面很冷,院裡霜草挺立,屋內歡聲笑語,熱鬧的不得了。
萬家燈火不及小家人間煙火。
簡寧下午就開了電視,眼巴巴地等著晚八點的春晚。
人們都說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百分之九十九不愛看春晚,但簡寧就是那百分之一,她不僅愛看,還看得津津有味,哪一年演了什麼小品相聲、唱了什麼歌、主持人是誰、經典名句是什麼,她能嘮個三天三夜。
有時候嫌室外的爆竹聲太吵,簡寧甚至放下筷子蹲在電視機前,調高音量,飯也不吃了,眼鏡直勾勾地盯著螢幕,從小到大,一直如此。
再者,第二天她還要蹲重播,看看有沒有落下什麼重要資訊。
簡寧的夢想特別多,其中之一,就是有朝一日能去春晚現場看直播。
晚會中途的戲曲節目,屬於簡寧的盲區,她藉口說上廁所,實則偷偷溜出去,站在院子裡,給陶江撥電話。
電話嘟嘟響了兩聲,接通的剎那,簡寧的頭頂炸開一朵燦爛煙花,照亮夜空,也照得庭院亮堂。
簡寧湊近收音筒,大喊道,試圖蓋過爆竹聲:「新年快樂!」
她不知道手機那端的人有沒有聽見自己說的話,正如此刻,她聽不清他斷斷續續的回話。
簡寧將通話音量調至最大,依舊無濟於事,
煙花還在放,嘭嘭嘭,騰空而起。
簡寧在這頭捂著耳朵,也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到底多大:「你說什麼,我這兒聽不到!」
不多時,高空此起彼伏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