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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及住所在龍虎山的山口,山口雖不大,但一旦進去,便是濃密的山林。文臣大都懶得爭獵物,騎著馬在不遠處射殺些草鹿野兔,晃了幾圈便能回來,腹地深處是那些武將們愛去的地方。
蘇宓及其他大臣的親眷女子,是不好進去狩獵的,不說遇著野物危險,只說那穿著也不好騎馬。
此時男子大都在馬欄處挑選馬匹,夫人們便在這處大大的寬布搭成的簡易傘遮下休息,擋了日頭,還能看看周圍的景色。
蘇宓帶著春梅,尋了角落的一處安靜地坐著,吃著春梅方才摘下來洗淨的野果。
她對外人話本來就不多,又自知自己的商戶身份,是她們這些書香世家所瞧不起的,未免帶出什麼麻煩,蘇宓除了吃果子,便是看看四周,等著秦衍選完馬匹出來,她正好去山林口送他。
可雖然蘇宓不說話,別人也還是會提到她。
「這不是督主夫人麼,怎麼離我們坐的這般遠啊?」說話的是禮部方左侍郎的夫人。
去年年節宮宴,蘇宓得了金豆子,秦衍又推拒了舞姬,著實是被談論了一番,尤其幾個沒能去成宮宴的,此時都是看向蘇宓那處。
蘇宓還未來得及客套一句,禮部尚書盧文廣的夫人陰陽怪氣地開了口,語氣和她的年紀不甚相配。
「我們聊的都是家裡的枯燥事,秦夫人出身商戶,平日裡算慣了帳,哪有空理我們。」
蘇宓雖說方才沒參與她們聊話,但總還是上心聽了幾句,從她們言談之間也知道了大概的身份,這其中想必是以這個盧夫人的地位最高,因為這些人之中的好幾個皆是奉承她的。
對方語氣不善,但蘇宓不想惹上什麼麻煩,是以她只是笑著輕輕回了一句,
「不是我不想坐的近,只是昨晚著涼了有些寒症,就怕病氣過到各位夫人。」
蘇宓說的委婉友善,聲音兼帶低軟,再加上她本身長得明媚可人,一身淡粉灑金縷桃花紋路襦裙襯的肌膚如雪,配著這翠綠景色,美好的讓人根本生不起氣來。
但是,方夫人看了對面的盧夫人的眼色,知道她因盧大人被左遷一事厭惡東廠督主,連帶著遷怒到了蘇宓。
她們這些相公為官的,夫君要會看上面的臉色,她們不也一樣麼。
方夫人看到盧夫人頭上那一隻翡翠珠釵,心頭一動,誇道:「盧夫人,您這隻釵的翡翠看起來色澤透亮,比起一般的金絲攢珠的就是不同。」
說罷,她故意教盧夫人看到,她的眼神唆了蘇宓,果然盧夫人跟著回頭看了一眼,嘴角便揚起。
蘇宓頭上的,不就是金絲攢珠的珠釵麼。
這頭飾是早上蘇宓隨意選的,春梅替她挽的髮髻,此時聽到有人說自己小姐,春梅心裡也是不舒服,但在外的分寸她還是懂的,自然不會做些難堪的爭鬧之事。
蘇宓伸手拉了拉春梅的手,塞進了一顆野果,微搖了搖頭,主僕二人便繼續吃了起來。
盧夫人見蘇宓沒什麼反應,繼續回道:「是嗎,我家老爺送的,我是不愛這些個貴重的東西,可架不住他喜歡送啊。」
方夫人心中腹誹,不喜歡,還不是整日都戴著,明面上卻是嘿嘿了兩聲,「盧大人對夫人那是情深一片,聽說往年獵得第一個獵物都是給夫人的。」
「那些血淋淋的野物,我收了都不敢看。」盧夫人頓了頓,又嘆了口氣道:「像我們老爺這種尋常男子,就是不懂女人的心,哪能像廠督一般,宮宴上直接推拒了舞姬,果然還是督主能體味女子的心意。」
說完,她瞟了蘇宓那處一眼。
這話一出,蘇宓咬了一半的果子,突然就下不去口了。
這樣刻薄的話,若是以前,蘇宓或許還聽不明白,但她現在當然能聽懂,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