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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得時時刻刻如此。太累也太難,所以我做不到……”然而從口中迸出每字每句卻始終平靜無波,好像她握著槍的手:“所以,對不起……俯,你必須死……”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也是最後一句,徐俯終於動容了。
許多年前,雪下的如身下的泥土一般鬆軟,那個女人站在雪中也對他說:“你必須得走。”
血液一點一點自身體裡流失,明明天這麼炎熱,冷汗卻滑過他的額角,淌進他的臉頰,模糊了他的視線中。
“那麼,你還在猶豫什麼?”
綠綺的身影停頓了一下,然而只是瞬間,又毫不遲疑地向他走近。抬手把槍對準了他的頭。 “不要!”
說出這話的不是綠綺,也不是徐俯,而是跑得一頭汗水的魏小虎。
“綠綺,別開槍……” 跑到了近前,魏小虎反而放慢了腳步,連聲音都是怕刺激到她似的溫柔。
“不開槍怎麼行,他不死,我註定就無法安眠。”綠綺的眼睛一瞬也不曾離開徐俯,聲音裡有種決絕的意味。
魏小虎怔了一下,又小聲哄她:“不管怎樣,你都不能為了他成為殺人犯!你現在殺了他,手裡沾了他的血,仍會一輩子都做著他的噩夢!”
綠綺這才轉頭有些奇怪地看向魏小虎,然後看起來不可置信似的笑了笑。
“你是說,不管我殺不殺他,他都是我這一輩子無法擺脫的?”
這話說出來,魏小虎也無語了。
徐俯一語不發,死死地盯著她。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這句話的份量一點一點地顯出來,他的胸口一起一伏,交織在蓄亂的呼吸,所有的一切一直一直下沉,沉到死亡的巢穴裡,便完全變黑。綠綺恍惚著,手指在扳機上僵硬著,扣與不扣此刻成了她一生最艱難的選擇。多少個夜晚,她幻想著就這樣扣下扳機,如今真實就在手中,魏小虎的一句話卻將她凝住。 原來早已經無法擺脫,原來早已經無法捨棄,原本已經是這樣,那她所作的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手指想要收緊,然而越是這樣做,越是清晰地感覺,割裂了血肉一般的痛不欲生。
這是這樣一恍惚,魏小虎已經撲了過來,搶過了她手中槍,將她抱在懷裡,抖著聲音道:“沒事了,沒事了,綠綺……”
她久久不語。 魏小虎安撫著她,轉頭再看,地上已經失去了徐俯的身影。血跡蜿蜒著向前再向前,魏小虎抬頭看去,徐俯已經站在懸崖的邊上。
“你做什麼?!”
徐俯冷笑,並不看魏小虎,只對著綠綺悠然一笑。
“這樣的男人優柔寡斷,連斬草要除根的勇氣都沒有,怎麼配得上你?” 他站在懸崖邊,一隻腳幾乎已經踏進了空中,蜷縮中承受著劇痛胸膛,像一株從灰暗泥濘中艱難綻開的常春藤,一節一節直起。語氣是出乎意料地自然,冷靜,而決絕。
“不過,他有一句話還是說的很對,我無論生死都註定與你糾纏不休了。”
然後,徐俯跳下懸崖的動作在綠綺眼中緩慢的彷彿經過了幾個世紀的變遷。
綠綺微微愣了一下,一瞬間的臉龐上瀰漫上一種悲哀,然而,一瞬間又消失了,唯一殘留的,是一種麻木。
愕然地看看自己懷中的綠綺,又看看空白的懸崖,再看看綠綺。最後魏小虎跑到懸崖邊上檢視,而綠綺依舊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雙手莫名地在空氣中茫然一伸,片刻又狠狠縮回。 在魏小虎回身看向她時,綠綺已經暈倒在地上。
彷彿在做一個古怪的夢。她被包裹在深深的海水中,入眼只有一片黑暗,周圍靜謐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她想開口呼救,然後口中吐出的聲音都被湮沒在黑暗中,連一絲迴響也不曾激起,顯得更加寂靜。眼前恍過的卻是一個又一個徐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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