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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滴答&rdo;
水滴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耳邊響起。
何天巳睜開眼睛,四周是一片漆黑,卻又黑得不那麼純粹。皎潔的月光從高處灑落到中庭裡,證明夜色清朗,並沒有雨水的造訪。
&ldo;滴答&rdo;
又是一滴水落下來了。
何天巳忽然感覺左手一陣劇痛,他抬起手去看,掌心裡一片黑色。比水更粘稠,比泥要稀薄。
是&ldo;血&rdo;?
當這個詞從腦海中蹦出來的同時,水滴聲忽然急促起來。並且越來越響亮,最終變成了機關槍的轟鳴。
何天巳睜大了眼睛‐‐天花板上那一大片黑暗開始透出虛幻的昏黃,彷彿正播放著不知名的電影片段。有槍林彈雨、陰森的實驗室和刺眼的手術燈、還有從他高舉的手臂上交替生長出來的鱗片和羽毛……
當大爆炸發生的一剎那,他終於從夢魘中逃脫了出來。
黑暗又回歸了它循規蹈矩的本色,但渾身的汗濕和劇烈的心跳卻證明噩夢尚未遠去。這幾個月來,何天巳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做到類似的噩夢,醫生說這可能是當年那場事故造成的後遺症,讓他試著去習慣,可惜真的很難。
再度醞釀睡意需要一點時間,何天巳乾脆坐起身來,想要去院子裡找白老闆談談心。
卻也恰恰因為這一起身,何天巳忽然發現,中庭對面的廚房裡居然亮著燈。
絕不是自己睡覺前忘了關燈‐‐這一點何天巳首先可以肯定。緊接著,他根據光亮發出的位置判斷,那應該是冰箱內部的照明燈。
難道是白老闆又在打那幾條鹹魚乾的主意?
鑑於之前也發生過類似的情況。何天巳立刻翻身下床。他放輕腳步,來到落地大窗邊偷偷張望。
從冰箱裡發出來的燈光很快消失了,廚房和餐廳又變成漆黑一團。忽然間,餐廳通往中庭的移門開啟了,白老闆被一隻修長的手捏著後頸皮,丟到了走廊上!
有人?!
何天巳屏住了呼吸,悄悄推開移門,手腳並用地在老朽的木質地板上爬行,儘量不發出不必要的聲響。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個足夠接近的安全位置,藉助明亮的月色窺視餐廳裡的情況。
那是一個又高又瘦的人影,從背後看好像不著寸縷,卻也因此能夠看出它肩寬腰細,還有一雙堪稱完美的長腿。
而更醒目的是那一頭長長的黑髮,如同月下瀑布,一直垂落到腰間。
……簡直就像一個從深山裡走出來的妖精。
儘管看不清楚容貌,但那肯定是個美人。何天巳知道這種直覺有些荒誕,但直覺就是直覺,沒什麼道理可講。
他也明白,正常人這時候應該感到疑惑、警惕甚至恐懼。可老實說,這些負面情緒現在的他一點兒都沒有。
何天巳暗笑自己恐怕是中了邪,一邊繼續暗中觀察。
白老闆雖然被丟到了庭院裡,卻依舊鍥而不捨地搔扒著移門。也許是怕動靜鬧大,那長發美人去而復返,手裡還端著個什麼東西,輕輕放在了白老闆面前。
……似乎是一碗堆得滿滿的濕糧。這順水人情倒是做得不錯!
白老闆這個不爭氣的狗東西,居然被一碗貓糧給收買了。何天巳暗罵一句&ldo;養你何用&rdo;,一邊繼續目不轉睛地偷窺。
長發美人身上其實套著一條廚房裡的圍裙,但這和沒穿也差不了多少。只見它開啟了一盒從冰箱裡搜刮出來的牛奶,撕開封口仰頭就灌。
這妖精居然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