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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十五分鐘?&rdo;他突然撅起嘴唇，不知不覺露出一抹笑容，又將腕錶除下放在面前，&ldo;好吧。&rdo;

她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兩眼緊緊盯著前方。但從擋風玻璃望出去，只能看到車庫中一面空洞的牆壁。

他若有所思地瞪著她‐‐她的下巴線條圓滑柔和，淡化了她極力表現的堅決;她的鼻子直挺，帶著細細的皺紋;她的面板有著特殊的色澤‐‐這些都是多麼典型的地球人特徵。

他發現她的眼角正瞥向自己，她便連忙收回目光。

&ldo;怎麼回事?&rdo;他說。

她又轉過頭來面對著他，兩排牙齒咬住下唇：&ldo;我剛才在觀察你。&rdo;

&ldo;沒錯，我看得出來，我鼻子上有灰嗎?&rdo;

&ldo;沒有。&rdo;她露出淺淺的笑容，自從上車後，這還是她第一次微笑。他不自覺地漸漸察覺她的許多細節，例如她每次搖頭的時候，頭髮似乎都會在半空輕柔地飄蕩。&ldo;只不過自從‐‐那天晚上，我就一直在納悶，想不通你如果是外人，為什麼不穿灌鉛的衣服。當初就是這點騙到我的，通常外人看來都像一袋馬鈴薯。&rdo;

&ldo;而我不像嗎?&rdo;

&ldo;哦，不像。&rdo;她的聲音突然透出一絲熱情，&ldo;你看起來‐‐看起來好像一座古代大理石雕像，但你是活生生的、有體溫的……很抱歉，我說話太莽撞了。&rdo;

&ldo;你的意思是，你想我會認為你是個不知分寸的地球女子。你該停止這樣的猜忌，否則我們不能友善地……我不相信有關放射性的迷信，我測量過地球大氣的放射性，也在實驗室進行過動物實驗。我幾乎可以確信，在正常情況下，那些放射線不會對我造成傷害。我來到此地已經兩個月，至今尚未感到有什麼不舒服。我的頭髮沒有脫落，&rdo;他順手拉了一下，&ldo;我的胃部沒有絞痛。我也不信它會傷害我的生育力，不過我承認在這方面，我做了點防禦措施。可是灌鉛的內褲，你瞧，從外面看不出來。&rdo;

他以嚴肅的口吻說完這番話，她卻再度露出微笑。&ldo;你有點瘋了，我想。&rdo;她說。

&ldo;真的嗎?你一定不會相信，有多少非常聰明、非常有名的考古學家曾經這樣說‐‐而且是長篇大論。&rdo;

她突然言歸正傳，說道：&ldo;現在你願意聽我說嗎?十五分鐘已經到了。&rdo;

&ldo;你認為呢?&rdo;

&ldo;啊，我想你八成瘋了。你要是沒瘋，在我做了這些之後，你不會還坐在這裡。&rdo;

他柔聲道：&ldo;你是否有一種印象，以為我得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強迫自己坐在你身旁?假如你這麼想，那你就錯了……你可知道，波拉，我從來沒見過，我真的確信，自己從未見過像你這麼美麗的女子。&rdo;

她迅速抬起頭，雙眼充滿驚懼：&ldo;請別這樣說，我不是想要那樣。難道你不相信我嗎?&rdo;

&ldo;我相信你，波拉。不論你想要什麼，都儘管告訴我。我會相信你，還會幫助你。&rdo;他對自己這番話深信不疑，此時此刻，就算要他去推翻皇帝，艾伐丹也會欣然從命。他以前從未愛過任何人，想到這裡他猛然煞住思緒，他從來也沒用過這個字眼。

戀愛?跟一名地球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