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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奧莉薇正在奮力整理著堆積如山的公文‐‐關於可能到來的戰爭預案，下一屆議長、副議長以及高階議員的提名，半人馬旋臂這片荒涼地帶的開發，與獵戶座聯邦的外交協商……任何一件都可以使議會吵上半天。光是一串提案的名字在光屏上就長得讓人心驚，更別說要點進去看那些義正言辭冠冕堂皇的冗長論述，到頭來目的也只有為己方牟利。

十年以來，他也習慣了這些爾虞我詐，而且做得比誰都好。何況他還有個得力的助手，這些讓其他任何一個議員能忙到腦袋爆炸的公務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他現在心煩的是另外一件事。

&ldo;奧莉薇。&rdo;

上司特有的那種冰冷的聲線在她耳畔響起，奧莉薇抬起白皙的手指揉揉眉心，好不容易才從一堆工作中掙扎出來。&ldo;在。&rdo;

&ldo;情報局那邊還沒有訊息嗎?&rdo;約爾格轉過身來，逆著光的臉看起來不甚清晰，平素銳利的藍眼睛似乎被一層灰暗蒙著，透出些許憂慮。

&ldo;有。&rdo;奧莉薇皺了皺秀氣的眉毛，儘管不想說，她還是誠實地答道：&ldo;不過是壞訊息。&rdo;

&ldo;有什麼就直說。&rdo;約爾格顯然做好了接收死亡通知單的準備。

&ldo;我們在溫德沙帝都僅存的三名間諜全部死了。其中一個不慎暴露之後，牽扯出了另外兩人，在周密的搜捕下，兩天之內接連被處死。&rdo;

&ldo;艾薩克呢?&rdo;

&ldo;這個……還不知道。&rdo;

約爾格的眉頭稍稍鬆開了一些。就在這時，他的通訊手環突然亮起，孤零零的一行字浮現在空氣裡。

&ldo;我情況很好，已潛入高層，通道仍需除錯，勿回復。il&rdo;

一瞬間，約爾格整個人都僵立在原地。他盯著那條資訊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發現除了語句，什麼都沒有。沒有地址，沒有傳送人，無法追蹤，像憑空出現的一樣，比之前他們用過的保密通道更令人匪夷所思。

他走到沙發上，隨意地坐下來，緊繃了一個月的神經彷彿在這一刻得到了徹底的放鬆，甚至露出了久違的發自內心的微笑。

&ldo;怎麼?&rdo;奧莉薇看著約爾格在這一瞬間的變化，心裡暗暗驚奇。

&ldo;是艾薩克發來的訊息，&rdo;約爾格晃了晃手腕上的通訊器，語氣裡帶著一點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得意，&ldo;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他的天才，我想他會給我們帶來很多驚喜。&rdo;

他又不是你家的，得意個什麼勁兒?奧莉薇在心裡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不過她臉上還是帶著淑女風範的優雅微笑。

黎清站在公爵的辦公室門前，按響門鈴。清脆的聲音響了三遍，仍然沒人回應。他在門前靜靜地站了一段時間，無聊了就盯著牆上的圖案，腦海中用四種顏料為其上色。

當他思維中的顏料已經快染滿那素淨莊重的牆紙，並且有延伸到天花板上的趨勢時，厚重的黑色玻璃門開啟了，公爵的侍衛戴維扛著一個深藍色的防水大袋子走了出來。那袋子鼓鼓囊囊的，兩邊凸出四肢的形狀;邊角也鼓著，如同用塑膠袋裝水那樣的形狀。黎清一眼就猜出了裡面是什麼。

那是一具流了許多血的屍體。

&ldo;進來，艾薩克。&rdo;

他踏進房間，卻沒有想像中那種撲鼻而來的血腥味。房間還是那麼乾淨，地板和地毯上沒有沾染一絲血跡。反而是空氣中游離著若有若無的氣息格外引人注意，溫德沙慵懶地倚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