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一次失道 47 天敕15(第1/2 頁)
畫地為牢的西虹不知道,而置身事外的西山神侯卻隱有猜測的是,自西虹仙君帶著禍源離開,還沒等山下的村禾洞重開山門來一點點修復這破敗的仙山,在那天空中的王麒身影映照之下,西仙山上用妖怨魔氣織就的血裙像是被烈日照耀的泥坑一樣,一點點蒸騰乾涸了。
連那乾涸的血跡殘餘,也被那如陽光般的某些莫名的存在所綜合,成為了這仙山的養料,融萬物於一身的養料。
一鯨落而萬物生,世間之物生生不息、週而復始莫不如此。
而讓這一切規則都按自己想要的節奏來運轉,就是王在這個世界上能激發出的力量。哪怕他不知道具體的事宜,並沒有明確的指向,但只要他有這樣的心意便足夠了,萬物皆會隨他而動。更何況就像很多人、仙、妖魔都知道的那樣,天敕是王距離天帝最近的時刻。
這時候的他就近乎於道、近乎於法、近乎於自然。
至於以前有沒有王能做到這種程度,以後又有沒有新王能做到,那些都不在現在這位舜王司遠的故事裡了。
蓬山上空。
腦海中的聲音已經停了好一會兒,但司遠似乎還沒有下去的意思。他不知道有一位他從未謀面的仙君已經在冥冥中和他,或者說是和舜王,結下了許多因果。他也不知道對方正帶著孤注一擲的氣勢,直往天敕中的蓬山撞來。
已經領受了天敕的他依舊在“登蓬山”的狀態中,但他估計都不知道現在的自己離蓬山之巔有多遠了,此時的他連時間的概念都沒有。
他一頁頁翻著自己手中新出現的仙籍,將上面的名字和自己腦海中印象一一對應。
司遠很快就發現這本仙籍上記載的大多都是朝官,比如公卿士大夫等皆有人留名其上。但幾乎沒有飛仙,比如西虹仙君的名字就不在上面。
司遠以前就知道,舜國的官制很像現世歷史中的一個朝代,有三公六卿士大夫。不同的是這裡的選官是由察舉和科舉並行,再加上一些高位官員做到一定程度就能申請仙籍,很輕鬆就能得享長生。
在這裡有累世公卿,也有門閥世家,但卻並沒有如司遠記憶中那些封建朝代一樣階級固化。因為有些人可能想做十年百年的官,卻不一定願意做百年千年的牛馬。
就連萬萬人之上的君王都能厭倦他的玉座,可以想見官員對官職的執著也總有個限度。
有些事就是這樣,當你渴望卻不可及的時候他自然值得你孜孜以求,但當他唾手可得的時候,你反而可能並不太重視。
就像空氣和水。
就像壽命。
司遠記憶中的古代,有千古明君對長生不老求而不得,做出損毀英名的荒唐事。
而在這裡壽命並不是稀缺品,反倒有活得不耐煩的官員或是仙人主動退還仙籍,想要自然老死的。
當一個人擁有的太少他可能會很珍惜那些擁有的,也容易產生更多的慾望;而當一個人擁有的太多卻可能產生精神的空虛,也容易產生某種極端的執念。
這就是這世上如草芥的平民和如浮雲的仙人。
司遠合上了手中的仙籍,若有所悟。
他微笑著看向舜麒,帶著點神秘的篤定道:“看看你的手臂。”
舜麒愣了一下,將右手向上伸向司遠。
十郡袍繁複的袖袍滑落。
那羊脂白玉一般的手臂已經光潔如初。
白璧無瑕。
舜麒淺金色的瞳孔瞬間放大,好像要將周圍的光線都捕捉進眼裡才能確定眼前看到的是事實。他好像突然有了點彷彿正常人類在真空環境中的反應,不知道是缺氧還是缺了點別的什麼,他感覺自己還算好用的大腦好像要處理不過來這突如其來的資訊。
這強大的資訊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