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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師,你沒事吧?」
怎麼顧老師看起來比她還要難受的樣子?
顧南風從回憶裡掙脫出來搖了搖頭,「沒事」
陽光透過醫院的玻璃窗灑進走廊裡,投下一片斑駁明媚,可是依然帶不來一絲暖意,不遠處的病房裡哭聲一片夾雜著各種各樣低聲的咒罵,顧南風坐在座椅上,心底一片冰涼,甚至連過去安慰小如的勇氣都沒有。
哆哆嗦嗦從自己包裡摸出煙點燃,即將送到唇邊的時候被人奪下,揉成了一團扔進了垃圾桶裡。
「誰準你抽菸的?」
蕭敘白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比從前憔悴了些,眼底關切之中夾雜了一絲嚴厲。
今天她實在是沒有心力與她糾纏,顧南風倚靠在了椅背上,微微闔上眸子,只是不停顫動的長睫洩露了主人的不安與脆弱。
蕭敘白唇邊溢位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也在她身邊坐下,「節哀,畢竟人死不能……」
顧南風倏地一下睜開了眸子,眼底所有溫和沉靜褪去變成了怨懟與尖銳。
「你懂什麼?!你明白失去的痛苦麼!那種心臟撕裂一般的痛苦,這個人從此在世界上消失,再也不會回來了!不管再怎麼節哀再怎麼安慰也彌補不了生命中的缺失!」
她很少說這麼長一段話,微微有些氣喘,眼眶都泛了紅,小如的痛苦顧南風能感同身受,而顧南風的痛苦她也能感同身受。
「誰說我沒有失去過」蕭敘白放在膝蓋上的手緊握成了拳。
剛剛失去她的時候那些每個夜晚的淚流滿面轉輾反側,看見一丁點兒和她有關的東西都會泣不成聲,不敢聽見她的名字都會歇斯底里,精神一度奔潰無法進行正常的工作交流,那段日子甚至就連祺祺也不敢接近她,就連失去艾雅都沒有這麼痛苦過,那是她活了三十年來從來沒有過的灰暗日子。
她甚至以為以後漫長的人生也不會好了,直到她發現南風的車禍有疑點一步步抽絲剝繭下去最終將李琛送進了監獄裡。
顧南風唇角溢位一絲冷笑,「對於你來說失去或者不失去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沒有什麼能在你生命裡留下痕跡」
對於蕭敘白來說,東西壞了就扔,鑰匙丟了就重新配,沒有什麼是不能代替的。
她從前也這樣認為的,直到遇見了顧南風才明白什麼叫舉重若輕。
「有時候你以為只是你以為,而我的心裡不這麼想,你以為我們四年朝夕相處只是不痛不癢,其實……」
「夠了蕭敘白!我不想聽!我不想再看見你!」顧南風從座椅上猛地起身,激動起來淚流滿面,隨手抓住了手邊的東西就朝她身上扔。
帶鉚釘的包劃過額角的時候,蕭敘白微微闔上眼,一陣悶痛,她抓緊了自己的衣襟,心如刀絞,眼角滑落一滴清淚她抬手狀若無意地拭去。
護士上來拉住了有些歇斯底里的顧南風,「小姐你不能這樣,她還是個病人」
小如也從病房裡跑了出來,淚流滿面撲進了她懷裡,「顧老師……顧老師……媽媽要帶我走……我不想跟她走……」
蕭敘白在座椅上一個人獨自坐了很久,直到日落西沉,單薄的病號服已經阻擋不了黃昏的寒意,掌心一片冰涼,低著頭長髮垂下來看不清面目表情,不知道是在哭還是什麼。
她抬眸看了一眼抱頭痛哭的那兩個人,指尖微顫著發出了一條簡訊:「人民醫院,來接南風」
收件人是葉秋。
葉秋來的很快,在她的安撫下顧南風的情緒逐漸趨於平靜,陪著小如處理起了一應事務,小如的媽媽堅持要帶走小如,年幼的孩子突遭此變故受了很大的打擊,一直在哭。
顧南風為難地看了她一眼,「這樣吧,先讓這孩子在我那兒緩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