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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懷遠之後又來過幾次,每次都是重淵不在的時候。他和活著的時候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同,仍然是那副靦腆溫柔的樣子,耐心地聽我嘮叨那些無聊的小事。只是每次當我問起他在朔方城的事情的時候,卻總是被他有意無意地扯開話題。反覆幾次之後,我也就識趣地不再提起。
回鍋肉仍然是沒有半點出現自我意識的情況。我憂傷地逗著他想要讓他開口說話的時候,一直坐在一邊的顏懷遠突然開口道:「洛師姐……你好像對我為什麼留在朔方城很關心?」
我愣了一下,連忙擺了擺手:「你想太多啦!之前確實是有一點……可是你不想說的話完全不用管我!畢竟誰沒有不想告訴別人的事情……」
就連我都有許多不想告訴別人的秘密。像顏懷遠這種已然走過生死、至今不願投胎一個人劉在朔方城的人,肯定也有什麼不願說出來的傷痛吧。我又何必非要把傷疤重新撕裂。
顏懷遠笑了起來:「我沒有不想說啊,況且是洛師姐你問我的。我只是想找個合適的機會,把這件事告訴你……」
他站了起來,身影籠在一層茸茸的月光裡,帶著點期待看著我:「洛師姐,你能和我一起去個地方嗎?」
「現在嗎?」我猶豫了一下,「可是重淵他快要回來了,要是找不到我的話……」
「不會很久的,就在城外沒多遠。」
面對著那種目光,我實在很難說出拒絕的話來。轉過身匆匆給重淵留了個字條,我就跟在顏懷遠身後走了出去。
顏懷遠確實沒帶我走多遠,出了鬼街沒多久就是那座所有人都要走一遭的奈何橋,他背著雙手在忘川邊慢慢走著,偶爾抬頭看一看對岸那些遊蕩的魂魄。
「我死了之後,也有一段日子和他們一樣。」他突然說道。
「不想投胎,不想進城,就在那岸邊等著,也許能等到誰,然後和她一起……說不定,再次為人的時候,也能一起。只是我終究是沒那麼有耐性,沒等多久我就厭煩了這種日子,按捺不住地走過了橋。」
朔方城是沒有白晝的。這裡是永遠看不到太陽的永夜城,因為只有這樣,死者的魂魄才能繼續存在下去。我看著他淡淡笑著的面孔,心裡非常難受地縮了一下。
「過了橋也沒什麼不好。」我試圖安慰他,「反正在朔方城和在橋那邊都一樣,什麼時候你想投胎了,就能……」
「不一樣的啊。」顏懷遠打斷了我的話,他扭過頭看著我,「洛師姐,放你過來的時候,鬼差沒和你說什麼嗎?」
「……什麼?」
「想要暫時不喝孟婆湯,留在朔方城裡自然是有代價的。」顏懷遠的表情淡淡的,「要不然就是永遠不再投胎,龜縮在朔方城中做一個帶著前世記憶的遊魂。要不然,就是在投胎之前先歷上一遭劫難,等到熬過去了,才能重新喝下那碗孟婆湯,和其他魂魄一起走上輪迴的道路。」
「什麼劫難?」我急急看著他問道,「那鬼差沒告訴我——」
「噓……」顏懷遠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神神秘秘地對我使了個眼色,「我都會告訴你的,洛師姐你先別急,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才把你叫出來的。」
我耐下性子跟著顏懷遠繼續沿著忘川岸邊走著,不知過了有多久,朔方城都被我們繞到了後面,他才停下了腳步。
「總算是甩開那些傢伙了。」顏懷遠輕吁了一口氣,「從我們離開朔方城就一直盯著我們的眼線……這件事可不能讓他們知道了。」
「你要帶我看什麼?」我急不可耐地問道,「什麼劫難?留在朔方城又想走的魂魄要付出什麼代價?」
「洛師姐,你知道的,留在這裡不願忘了前世的人,都是有著未了的夙願,他們可以選擇帶著這些記憶留下來,可如果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