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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梁方懷的眼神之後,原本還分析得似乎有條有理的學生都安靜地住了嘴。
「剛剛有同學說,可以把大樹砍倒,樹根裡面的水分可以維持我們的生存。那你有工具和足夠的力氣可以砍倒一棵大樹嗎?在野外考察,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儘量不要破壞原始的植被和物種。我們獲得水源的方法有很多,不要選擇最吃力不討好的一個。」
「我們尋找水源要用眼睛看,用耳朵聽,用鼻子聞。如果附近有水源,那地面相對會更加潮濕,風吹過會帶來泥土和水汽混合的氣味,而且可能聽得到水流的聲音。或者往低窪地、山谷去尋找水源,還可以跟隨兩棲類動物和以水生生物為食的鳥類身後找尋水源。」
梁方懷頓了頓,給了學生一個消化和理解的時間,又問:「找到水源之後要做什麼呢?」
學生弱弱開口:「過濾?」
「對。」梁方懷示意學生繼續回答。學生們對於自製過濾器和利用碘伏過濾等方法都有一定了解,梁方懷總算給了一個良好的評價。
回到酒店,其他老師已經在等著了。曲行之不由得笑道:「梁老師,之前每一次分組完成任務,都是我拖拖拉拉墊底,現在總算有你給我背鍋了!」
學生紛紛抱怨:「梁老師一路問了不下十個問題,我們走得都腳底打飄神志不清了。」
一時間其他幾個小組的同學都投來複雜的眼神,不知道是該羨慕可以跟著梁老師學更多的知識,才是該同情梁老師組的學生備受折磨的悲劇。
吃完飯就坐車回校了,學生們都高高興興地抓住最後一點時間購買紀念品、拍照打卡,樓輝拉了拉梁方懷的手:「我們也去買紀念品吧?」
梁方懷道:「這裡的特色小吃挺多,我們也可以買些回去。」
沿著崎嶇不平的小路走在彎彎曲曲的石板小巷上,像夢回古老江南小鎮一般。
兩人牽著手慢悠悠走著,樓輝想到什麼,問:「我聽學生說,今天你給他們講野外生存的經驗時講得特別詳細,就像真的做過一樣。」
梁方懷點點頭:「的確是有那個經歷。」
梁方懷在x大讀書,西北地區海拔較高,晝夜溫差大。每一次他和導師進山裡收集樣本時都懸著一顆心,拄著柺杖一步一步走得仔細,生怕踩空掉山崖裡了。有一次因為採集的樣本重量太大,他們為了能帶走更多的樣本,就把食物和大部分飲用水都卸下了,離開之後又渴又餓,就靠著溪流的水支撐到走出深山。
「地質勘查工作又辛苦又危險,但還是必須有人去做。深山老林裡藏的不是什麼寶藏,藏的是未知。可能會出現遠古的化石,證明那裡曾經發生過多麼劇烈的地質變動,也可能會出現豐富的礦產資源……」
這份工作並不光鮮亮麗,每一次出山都像野人歸來,灰頭土臉,但梁方懷還是執著地想要與地質錘、定位儀等工具為伍。土壤、岩石……早已成為他心裡頭最深的摯愛。
梁方懷說到這裡,眼裡似乎都閃著光彩。樓輝點了點頭:「每一位地質工作者都是值得敬佩的。」
梁方懷問:「那你呢?你是為什麼會選擇這個專業?」
樓輝有些出神,似乎回想到了很久之前。梁方懷只能聽到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輕輕響起:
「你還記得我小時候的生活嗎?雖然衣食無憂,但其實天天都處在一個讓人無法呼吸的牢籠之中,最開始,我是為了自由。我想走出去,去外面看看,但是慢慢的,我就喜歡上這個極具魅力的學科。」
「有一段時間我很孤獨,覺得人生無望,在做科考時也很放縱自己,安全繩、頭盔、護具、常規藥品,什麼都不帶,就想著哪一天在考察途中死了就算了。」
「但是,最終,我還是想繼續活著。我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