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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加上重生而回的經歷,她自覺自己變得穩妥了許多。
正想著,忽覺車馬一顫,整個車隊逐步聽了下來,只聞人聲嘈雜,原來已到了張府側門之外。
此地早已車水馬龍,眾人云集。擲杯一行人數雖多,車馬裝飾卻是一般,夾雜在諸人之中,並不顯眼。
楊信此時早已下馬,眼瞧著張嘉正立與門外迎客,忙疾行兩步上前,與其揖讓互為行禮。
張嘉親切握著楊信的雙手,“二郎,多日未見,你仍是這般玉質金相,風神卓然。”楊信便笑道,“哪比得上張侍郎青雲直上,簡在帝心。”二人於是相顧而笑。
擲杯從簾後探頭,恰巧看見這一幕。張嘉亦是寒門取士,此時取士,考核的遠不止才智慧力,更要求孝悌德行,甚至連相貌都有要求。因此張嘉雖然年紀較長,亦是容顏清矍,舉止端方。
二者站在一處,便引得諸人心中暗暗叫好。
擲杯瞧著楊信模樣清俊有文氣,在陽光下似乎能透過光去,不知怎地,心中忽念起那年的春光。她不知她為何偏偏看上信郎——擲杯自己與楊信本是完全不同的兩類人:就像是蛐蛐,有野地裡見慣了的油葫蘆,亦有那瞧著小巧鬥起來卻異常兇猛的黃麻頭,更有那個大頭個壯瞧著威猛卻完全不鬥的大棺頭,更別提那有名的白牙青、垂青一線、鐵彈子等等。
擲杯自己也是與尋常家的女子不同——不止她身上的西域血脈,更是從小的教育培養,更讓她同那些細嫩嬌小的普通女子截然不同。
楊信與自己更是全然不同。
他自小書齋里長大,自能說話起,便拽了書籍隨身臥著;當他能讀能識之時,自己還穿著男孩兒衣服在家中領一群家生子學將軍打群架。
他一舉一動灑脫自然,底子裡是滿滿的書卷氣撐著,自然讓人覺著舉動舒坦;自己卻是武功打底,行動間狼行鶴步,直到豆蔻年華知道美了才勉強改過來。直到現在不留神,舉止中還會帶出些蠻勁來。
更別提楊信一開口,那用詞的妥帖,語句的美好,就郡太守家裡那匆匆挖好,冬天結冰滑得要命,夏日蚊蟲追著叮咬的大水坑,在他筆下都處處迷人,透著種翩然欲仙款。
或許就是這不同,讓擲杯覺著新鮮,見了便移不開眼去。
——更何況楊信是如此溫柔的一個俏郎君!
楊信與張嘉兩人在門口盤桓兩句,方攜手入內。待得男賓盡歸,張嘉夫人孟氏方領眾人迎出,將楊府眾人一齊擁進府去。
張嘉夫人孟氏身邊,鶯鶯燕燕圍了四五個錦衣女子,卻是小女兒張五娘與兒媳周七娘、陳葒娘等人。眾人均相互見禮,一一結識,那周七娘此刻正當桃李之年,家世富貴衣著更為華美,髮髻之上插雙蝶花鑲鈿金步搖,金絲盤成兩隻相向飛舞的蝴蝶,兩翅滿鑲黃色琥珀,行動間雙蝶微顫,極其引人矚目。團團一張笑臉,卻是個長袖善舞的,見著楊府眾人簇擁著顧氏而行,更向顧氏道乏,一路指引說話,將諸人引領進了後院。
但見園內畫樑雕棟,甚是精雅華美。周七娘因笑道:“園子不過一個遊湖,並數十個亭臺樓閣,並無甚可觀之處,不過今日恰逢時令,諸位應景的遊遊便罷。”
擲杯雖算上重生之前,不是第一次見這園子,因瞧這院落設計精巧,亭臺樓閣無不恰到好處,只是略新了些;花草樹木尚未長開,見顧氏等人皆守拙不語,便也笑道:“我瞧著倒是好,雖是新居,卻是用了心的……風景怡人,氣象開闊,只過得兩年,待那樹木花草長成了,怕更是一番好風景。”
周七娘便笑道:“擲杯果然好眼光,這院子確是翻新建的,之前的主人也是官身,被外派數年不得歸,眼見著把院子都放得荒了,方才起了轉讓之心,也是我家恰逢其會,正愁沒地方擱置這一大家子人,便搬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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