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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隨問:「潘錦華怎麼樣?」
「不大樂觀,只能盡力一試。」江勝臨拉過他的手腕檢查,「只咬了這裡?」
祝燕隱這才發現他居然還有一處咬傷,想起張參咬潘錦華的事情,臉色頓時一白:「這要怎麼辦?」
「弄些清淤止血的藥粉外敷。」江勝臨叮囑,「咬得不淺,傷口這幾天別沾水。」
厲隨點頭:「好。」
祝燕隱聽得不放心:「清淤止血不沾水就行了嗎,是不是得弄些解毒的藥,畢竟潘錦華……還是小心為妙。」
「我這幾天一直在研究張參的屍體。」江勝臨道,「他之所以會瘋癲無狀,是因為被藥物侵蝕了腦子,又曾泡毒浴強行扭轉體內筋脈,以求在短期內功力大增。這法子只是陰毒邪門,但說咬一口就能跟著瘋,實在不大可能。」
祝燕隱聽得將信將疑:「可潘錦華不是活生生的例子?」
「潘錦華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還得再細細研究。」江勝臨道,「不過這咬傷確實並無大礙,也就比被蚊子叮嚴重一點吧。」
正說著話,門又被敲得「咚咚」響,潘仕候聽起來相當焦躁:「江神醫,江神醫!」
以及藍煙的聲音:「神醫都說了潘少主不差這一時,潘掌門何必急成這樣。」
厲隨道:「去吧。」
江勝臨拍拍他肩膀,轉身開啟門。
潘仕候如釋重負,趕忙帶著神醫回到隔壁,自始至終也沒看一眼屋裡的厲隨。
兩個時辰前在城外寒林中,那句相互依靠的「幸虧有你」,所留下的溫度短暫到只有一瞬。厲隨單手握著茶杯,人懶懶向後靠在椅背上,視線卻低垂下來。
藍煙關上門,「砰」一聲。
厲隨問:「誰又惹你生氣了?」
「還能是誰。」藍煙拉過椅子,一屁股坐下,「天蛛堂簡直欺人太甚,宮主何必對他們百般照顧,我看那老頭心裡壓根就只有他兒子,哪裡還有旁人。我方才去請大夫,都說了宮主被他兒子咬得流血,他竟一點反應都沒有。」
「親兒子命在旦夕,他要擔心就擔心吧,人之常情。」厲隨活動了一下筋骨,「我又沒事,去弄些熱水來。」
藍煙答應一聲,跑下去準備沐浴用具。
祝燕隱看著大夫替他包紮腕上傷口,雖說還是放心不下,但想起江勝臨的醫術,又覺得沒什麼可擔心,可能真的沒事。
厲隨問:「在想什麼?」
「沒什麼。」祝燕隱回過神,「我讓人給你弄點吃的,吃完好早些休息。」
祝府的廚子手腳麻利,蒸了蛋羹煮了湯麵,還拌好三四個小菜,一併送了進來。祝燕隱也取了一副碗筷,陪他慢慢吃,外頭還是很鬧騰,各門派的人來了又走,不過門一關,也就不關兩人的事了。
祝燕隱吃了一筷子面,抬眼看看他。
夾了一筷子冷盤,又抬眼看看他。
厲隨湊近:「怎麼了?」
祝燕隱心裡有些不痛快,不對,是很不痛快。
厲隨伸手過來,輕輕擦掉唇邊一點湯汁:「誰惹了你,說出來,我去殺了他。」
祝燕隱氣呼呼道:「潘仕候!」
厲隨啞然失笑:「怎麼你們一個兩個,都看他不順眼了。」
祝燕隱放下筷子,帶著那麼一點賭氣,那麼一點心疼,道:「將來你隨我回江南,我最不缺的就是長輩,胖瘦高矮都有,他們怎麼疼我的,就怎麼疼你。」也不稀罕那個潘仕候了,抱著他的兒子過年去吧,就很氣,越想越氣。
厲隨這回沒有笑,他的手還停在對方的唇上:「好。」
祝燕隱心裡稍微舒服了一點,把筷子遞迴給他:「那你多吃一點,我再找人重新收拾一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