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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天的咆哮似烙鐵穿透雪夜,帶著不可置信的撕裂驚怒:「師父教了你別的功夫!」
厲隨的身影如斷線風箏,被風漫捲向前。
那其實不算功夫,而是平時玩鬧的把戲,教高手如何藏住內力,將自己變成普通的粗魯武夫。剛剛在生死關頭,他突然想到了這套心法,便在極短的時間內匿起一部分內力,又趁對方不備,用最後一絲體力跳下了雪崖。
也是命大,崖下就是正在栽培雪蓮的江勝臨,神醫等了整整一年,好不容易等到晶瓣舒展,手還沒來得及伸出去,就從天而降一個人。
「砰」!
花沒了。
厲隨還記得自己初醒時,面前那張驚愕的臉:「我還沒治呢,你怎麼自己就醒來了?」
可見確實不是什麼正經好大夫。
不過再不正經的大夫,也替自己看了這麼些年,好歹將這具破破爛爛的身體又縫補了起來。鑑於病患實在不算聽話,江勝臨平時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不遵醫囑的人都要死」。
厲隨並沒有將生死放在心上。
赤天當初只拿走兩成內力,並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因為噬月邪功尚未完全練成,若是強行繼續,只怕反而會傷及自身,便正好給新招的護法做了人情。但近幾年,焚火殿的活動正越來越頻繁,殺的人也越來越多,赤天源源不斷地吞噬著其餘高手的內力,已經沒有人能說清楚,他的功夫究竟高到了何種境界。
如地府惡鬼。
赤天並不想見厲隨,他知道自己這位師弟曾經受過多麼重的傷,這些年又始終沒有好好休息過,怕是早已油盡燈枯,本身也熬不了多久。而且他始終沒有猜透當初厲隨在雪崖逃走時,那奇怪的功夫究竟是什麼,內心便越發憎恨天門子,分明說好一起練功,為何最後還是對自己有所隱瞞?
厲隨卻想見赤天,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殺了他,只要能殺了赤天,自己是生是死都無所謂。
但現在,他卻不太想死了。
……
後半夜。
江勝臨在床上睡得正香,突然就覺得後背冒出一股寒氣,睜眼看到黑漆漆一個人,魂都散去一半。
「啊!」
「你鬼叫什麼?」厲隨不滿。
江勝臨裹著被子坐起來,心跳得似八百標兵奔北坡:「你大半夜像鬼一樣坐在我床邊,還問我叫什麼?」
厲隨開門見山:「我還能活多久?」
江勝臨:「……」
江勝臨點亮床頭燈燭:「怎麼,現在覺得還是活著好了?」
厲隨問:「幾年?」
江勝臨道:「我先前就說了,若好好遵醫囑,十年,甚至二十年都有可能,不過你又不肯聽,折騰了這麼長時間……罷了,我再試試別的法子,或許還是能有十年的指望。」
厲隨又問:「那你覺得他能活幾年?」
江勝臨看著他手指的方向,回答:「要是沒有狂風暴雨地震,這木板牆少說也能活個兩三百年吧,看著像是結實極了。」
厲隨眉頭一皺。
江勝臨坐在椅子上,繼續道:「若你是問隔壁住的人,祝二公子除了腦部舊傷,沒什麼其它毛病,少說還能再活五十多年。」
十年與五十年。
厲隨道:「倘若我也想再活五十年呢?」
江勝臨受驚,你還挺敢想。
同時他又非常不解,先前看你完全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現在怎麼突然又開始和祝二公子比命長了,那種養尊處優的小公子,估摸得個風寒都有十八個人跟著轉。若硬要打比方,目前你是一個破破爛爛的木篩子,而人家是一隻潔白無瑕的結實小瓷碗,根本沒法相提並論。
厲隨道:「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