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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擅長的就是算計人心,在各國背後攪弄風雲,被她害死的人不計其數,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可是讓她對一個孩子下手,她還真是做不到。這世上只有一顆金絲蠱,就在宋臨照體內,如今師傅手中也沒有比金絲蠱更好的東西,如果把聶恆帶回去,師傅一定會直接把他煉成傀儡,這對於一個剛剛六歲的孩子來說還是太殘忍了。尹華香閉上眼睛,不打算再想,這些年她四處東奔西走,只願能夠完成師傅的心願,但願,接下來發生的事可以按照她預想中的來吧。
宋臨照倚在桃樹下,懷中抱著聶音落,一隻手輕輕地撫過她發端,突然間覺得這如瀑的黑髮上應該有一樣他的東西才對,手微微一頓,輕手輕腳地把聶音落放開,就摸向自己的衣袖。聶音落轉頭看他,就見他不知從哪兒拿出來了一隻檀木簪子,有些忐忑地看著她。這簪子的樣式極為簡單,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只是在簪尾處刻了兩個字,聶音落仔細看去,就發現正是她的落字,與宋臨照的卿字,聶音落突然就想起一句詩“掩映眉梢春嫋娜。夢寄多情,掌上玲瓏顆。一縷青絲心可可,相逢早種因和果。料是前生應識我,木骨纏綿,慣向雲中臥。對鏡幽香開一朵,為君巧把相思鎖。”正是描寫木簪的詩句,讓聶音落覺得極為應景。
“落落,讓我為你綰髮可好?”聶音落一直習慣束男子髮式,因為那樣不僅簡單而且方便,可是今日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她卻覺得,她沒辦法拒絕。雖然在這個世界並沒有什麼綰髮代表女子成親了的說法,但是她可是知道宋臨照的那點小心思,罷了,就隨他吧,畢竟這木簪一看就是他自己雕的,姑且給他這個機會。思及此處,聶音落清冷地點了點頭,用眼神示意他,既然要綰,還不快點。宋臨照看著她故作冷淡的樣子也有些忍俊不禁,不過他可不敢笑出來,落落一定認為她現在的表情特別高貴冷豔,他要是笑了還不得讓她揍他一頓啊,那就太浪費時間了。當下也不再遲疑,拿出懷中的梳子給她梳頭,然後又掏出了一面鏡子放在了聶音落面前以便讓她可以看到他為她第一次綰髮的樣子。
聶音落則是被他這在她頭髮上飛速翻飛的手和全套的準備給驚呆了,這傢伙原來是蓄謀已久啊,看這熟練的程度,看這準備的精細,看這認真的表情,讓人不由覺得他是在做一件關乎民生大計的大事,可是事實是,他不過是在給她綰一次頭髮而已。聶音落的心中又湧上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他始終待她這樣好,好到只要是與她有關的事情他都認為是最為重要的,好到他可以不顧世人的看法,不顧自身的安危一直堅定地站在她身邊,眼眶有些溼潤,聶音落在心中暗罵了自己一聲沒用,閉上了眼睛,準備把眼淚弄回去。
可是才閉上不久,就聽宋臨照說了一聲“好了。”聶音落睜開眼就看到宋臨照為她梳了一個單螺髻,中間用簪子固定住,讓聶音落恍惚間似乎又看到了那個當年最不喜梳繁雜的髮式,卻又每次都抵不住身邊侍女和曦雲的遊說,在鏡子前任由她們在她的頭髮上折騰的聶家小小姐,可是如今,還會為她這個永安郡主打理頭髮的,也只有身後這個男子了。
“相識得相守,莫道入圍城。落落,你記得下一句是什麼嗎?”宋臨照俯首,在聶音落耳邊輕聲說了這麼一句話。聶音落感覺到他的氣息陡然靠近,經過這麼多天她倒是也不再那麼容易害羞,不過他的話還是讓她的臉有些發燙,因為這首詩的下一句,正是“結髮夫妻信,一綰青絲深”。聶音落不想回話,但卻看到宋臨照眼底的戲謔笑意,突然間就想起了當年他惡劣地叫她小音子的樣子,莫名的有些懷念。
宋臨照執起她的右手,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在她的手心裡一筆一劃的寫出了那句聶音落沒有說出開的詩,沒有說出來那麼纏綿悱惻,卻讓她的整顆心都暖了起來。聶音落一直都知道,自從她從碧央池出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