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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唉，我真要待她好點個，&rdo;他想。 &ldo;她如今恐怕正在泡京江?給小龍子吃哩。&rdo;

什麼地方響起了幽幽的腳步子：聽來彷彿是在老遠的什麼高處，又彷彿就是他身邊。接著還聽見輕輕咳了一下，像是打一個罈子裡發出來的。

&ldo;哪個呢？&rdo;他模糊地想著。&ldo;靠哪個‐‐替我‐‐替我‐‐我該相信哪個呢？&rdo;

這簡直是一個好兆頭‐‐丁壽松在門口探頭探腦地要鑽進來。

二少爺眯著眼瞧著他，腔調再柔和沒有：

&ldo;你還沒有睡？&rdo;

那個吃了一驚。他本來打算挨罵的，二少爺這麼一客氣，他反而把身子縮了攏去。舌子也變得結裡結巴‐‐不知道要怎麼回話才好了。

&ldo;我……我……二少爺在這塊養神啊？……

第十三章

一星期之後的一個上午，唐啟昆坐上自己的車子到丁家去。

這差不多成了他的一種義務：隔不了一兩天就得到那邊去給大嫂請一次安。可是他一想到丁家那些冰冷的臉孔，愛理不愛的勁兒，他心就一沉。胸脯給繃得很難受，恨不得要發一下脾氣。於是‐‐小侯把褲帶繫緊一下，瞅他一眼的時候，他認為這分明是問他到哪裡去，明明知道卻偏要問！

他噴著唾沫星子叫：

&ldo;到丁家！&rdo;

狠狠地把自己屁股往車墊上一頓，嘟噥著罵了幾句。小侯可一點也不理會就跨起大步子來：腳板差不多敲到了車板下面，然後又重重地踹到石板上，想要把這條路踏碎似的。

迎面兜著風，二少爺臉上涼沁沁的覺得很舒服。他打了個膈兒又咽下那口酸水。

&ldo;大嫂怎麼總不家來呢？&rdo;

心裡分明知道別人在跟他賭氣，可是他要叫自己別盡在不幸的方面著想，故意這麼問著自己。可是他全身的皮肉都發了一陣緊。他感到就有一陣大風大雨會臨到他頭上來，如今可連整個世界都靜悄悄的：越靜越叫人害怕。

大嫂在等著文侃回來。那位大人物一到家‐‐那些姓丁的就得全夥兒來對付他唐啟昆。這裡親戚朋友都會站在他們那邊，說不定連十爺也‐‐嗨，真該死！

&ldo;丁老大怎麼不早點個來的嗄？&rdo;他煩躁地想，他莫明其妙的希望這件事早點兒發生：他似乎覺得‐‐不管要鬧什麼大亂子，總比現在這樣好過些。

可是丁文侃一下子還不能回家，丁家接到了他一個電報。

小鳳子吃驚地嚷：

&ldo;史部長腦充血！哥哥不能家來：要照應哩。&rdo;

&ldo;什麼？&rdo;老太太眯著眼，遠遠地張望著她手裡那張紙。&ldo;什麼充血？&rdo;

她們擁到了小鳳子跟前，幾個腦袋簇成了一堆，誰也沒理會唐二少爺。

老太太出神地想著，嘴裡反覆著，硬要研究出來才甘心的樣子：

&ldo;這是個什麼毛病呢？這是個什麼毛病呢？&rdo;

唐啟昆站了起來，顛了顛腳，好像就看出了道理來似的：

&ldo;腦充血？腦充血就是那個哎，就是中風。&rdo;

他畏縮地瞅了芳姑太一眼。

那個可沒了主意，自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