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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杜梨忙著給大家拍照。一幫小姐妹一個一個拍完,她忽然跟古原說:「一會兒咱們幾個也拍一張吧。畢業這麼多年好像再也沒一塊兒拍過照了。」
可不是嗎?古原笑著搖搖頭:「這些年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他們幾個,別說能想起來一塊兒拍張照了,就連一塊兒吃頓飯都得專門約時間,更別提一塊兒演出。
古原忽然意識到,他已經想不起來他們三個上次一起公開演出是什麼時候了。
回到座位上,他攥了一下陸長淮的手:「忽然緊張了。」
陸長淮捏著他的手問:「怎麼了這是?怎麼還緊張得出汗了?」
「很久沒跟他們一塊兒公開演出了。」
「怕自己表現不好?」
古原搖搖頭。他也說不清自己是為什麼緊張。
陸長淮看了他一會兒,低聲說:「別害怕,你還是你。」
古原先是一愣,緊接著又笑了。
是啊,他不是怕自己拉得不好,他知道自己不比任何人差。也不是怕自己會在這麼多同行面前出錯。他的舞臺經驗那麼足,又怎麼會在這麼放鬆的氛圍中出錯。他怕的是摘掉面具之後,他依然回不到大學時候那種純粹的狀態。
周舒宴也好、杜梨也好,他們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變過。可古原忍不住要問自己,在紙醉金迷的名利場中浸染了這麼多年,你變了嗎?你還像當初一樣純粹嗎?你還有資格跟他們同臺演出嗎?
陸長淮給了他答案——你還是你。
他一眼看穿了他的不安,給出了最溫柔也最有力量的回答。
古原跟他十指相扣,笑著問:「你怎麼那麼厲害?」
陸長淮挑了下眉:「我這家屬也不是白當的。」
……
臺上的人換過一撥又一撥,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
周舒宴再次上臺的時候,拿著話筒說:「接下來的時間,交給我和我的朋友們吧。時間不早了,我家那位睡不夠先生都困了。我們演完你們換個主持,我就先溜了。」
臺下有人喊:「哪有主持人半場先溜的?」
還有人喊:「你可以走,把你的朋友們留下。」
周舒宴笑笑:「那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首先被請上臺的是古原和南川。他倆共同演奏的那首《秋夜》這兩年很受歡迎。演過很多次了,不過今天的感受一定是不一樣的。
對於古原來說,這是第一次,陪他一起欣賞秋夜的人就在臺下,感觸太多太多了。對於南川來說,他今天見過了陸長淮,見過了看著陸長淮的那個眉眼彎彎的古原,好像對曲子裡的溫柔和靜謐理解得更透徹了。
它寫的是愛情、是陪伴、是錐心的思念、是無法言說的痛苦。
古原站在臺上,隔著人群、隔著燈光,隔著那兩年的光陰看向陸長淮。他還是當初的樣子,沉穩的、溫柔的、堅定的、包容的。他安安靜靜地坐在人群中笑著看向他,眼睛裡似乎容不下別的任何東西,像秋夜裡最溫柔的月光。
拉琴的古原閉上了眼睛。月光擁抱他,撫過他的眼睫,輕揉他的頭髮,落在他跳動的指尖上。他知道自己再也不需要戴面具上臺,再也不用害怕抬頭去看月亮。
他想起舒伯特的那句話:「世人最喜愛的音樂,正是我以最大的痛苦寫成的」。這句話古原感觸頗深,不過此時此刻,他忽然想:「如果月光永遠照拂我,我想我會擁有無窮的演奏痛苦的力量。」
……
南川換下來,陳毓站到古原身邊。陳毓下了臺,周舒宴、杜梨和一群人又鬧哄哄地上去了。陸長淮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臺上的古原,連姿勢都沒有變過。
後排的小瘋子搖著頭感慨:「堪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