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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回到一開始的關係唄。」鍾時天語氣平淡,「當普通朋友就夠了。」
「一開始?」趙疏遙勾起了嘴角,他的內部劇烈反應著,如同龍捲風過境,但表面卻收斂了起來,甚至有些陰暗,「那要從幼兒園說起了,那時候你對我抱著什麼樣的心,時天哥哥?」
這個稱呼像是他舔著刀刃說出來的,曖昧而血腥。
「快二十年前的事了你拿出來說,就太沒勁了吧?」鍾時天低下頭說,「仔細想我們認識都十九年了,但真正相處的時間不到三年,三年的時光,它能抵得過什麼?」
「對我而言,它抵得過一輩子。」趙疏遙認真道,「時天,我從來沒放棄過和你在一起的心,一秒都沒有過,可你怎麼……」
鍾時天猛然回身,他的所有波瀾不驚在此刻震碎,他怒視著趙疏遙,幾乎是吼著說:「你放棄了!先說分手的是你!說到此為止的是你!是你……」
是你不要我的。
他的反駁就是親手撕開那些已經癒合的疤痕,血淋淋的亮給趙疏遙看,疼的卻是自己。
他的眼睛在喊出第一個字時就立刻模糊了,不能再呆下去了,只會讓他更不堪。
鍾時天轉身奪門而出。
趙疏遙被他啼血般的控訴定在原地,失神般五秒之後才想起去追,但已經找不到鍾時天了。
他拿出手機快速撥出,「もしもし、松本 學校の門番に人手を加える もし彼が
……」(喂,松本,在學校門口加派人手看守,如果他……)
趙疏遙話語頓住,接著頹然地放下手機按下結束通話。
強行見面只會讓鍾時天更抗拒他。
他太自以為是了,總以為只要他們之間還有愛,就一定能回到從前。
但愛不再是破鏡重圓的唯一要求。
他甚至不敢確定,鍾時天是否還愛他。
第九十八章
鍾時天並沒有離開餐廳,他跑進了洗手間,把自己關在隔間裡,坐在馬桶蓋上咬著嘴唇隱忍的流淚。
真是太沒出息了。
眼淚一滴一滴接連不斷,鍾時天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高考結束的假期,他在東京呆了一天又迅速回國的那趟飛機上,那時他的淚腺也崩潰得突如其來。
他都二十五歲了,情緒還是那麼脆弱,毫無長進。
這些年他以為這段往事已經淡化得可以當作談資,甚至自嘲的笑點,為此而流淚的感覺他都快忘得差不多了,但一旦面對趙疏遙,他所有的委屈好像只需要一個針眼大的小口,就能盡數噴薄而出。
原來有那麼多。
那個混蛋,怎麼說得出怪罪他的話?
鍾時天忍不住的哭出聲,但聲音洩露的那一刻又被他按捺回去,喉嚨難以裝下那麼大的悲鳴,古怪的咕嚕著,可笑又狼狽。
鍾時天縮在裡面哭了十多分鐘,才把眼淚流光。他出來洗了把臉,鏡子裡的人可真醜,頭髮凌亂,眼睛紅腫,嘴巴幹紅,無精打採。
他確實也累了,隨意擦乾臉,他走出洗手間,為了防止和趙疏遙烏龍偶遇,他走得瞻前顧後,差點被服務員扣下。
今天鍾時天的課只有上午的一節,所以他打車回寢室,打算睡一覺把今天的糟心事拋到腦後。
沒想到寢室裡還有人,是雙人寢的第二人,林然。
「你怎麼回來了?」鍾時天垂頭喪氣地問。
「這話說的,我就不能回來了?」林然坐在電腦前,顯示器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時天,你幫我看下論文唄,這禮拜就要交了,我不知道有哪裡要改的。」
「沒空。」鍾時天把自己面朝下摔進被褥裡。
「怎麼了你,聽著那麼沒精神?」林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