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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她動了一下，扭頭很快地看了他一眼。他們擠在舷窗邊，距離不到一英尺遠，彼此凝視，儘管只有幾秒鐘的時間，他還是看到了她眼裡愧疚或某種其他情緒的陰影，但是這並沒有緩解他的焦慮。

她轉回頭，在吉尼身後俯身問他：&ldo;我們什麼時候穿過尼羅河?&rdo;

&ldo;在邊界的另一邊，蘇丹政府正全力應付南方腹地的叛亂，那條河在北方有些河段是完全無人防守的。很快我們就將低空飛行，避開喀土穆周圍的蘇丹雷達站的聲納脈衝訊號。我們將從一個缺口溜過去。&rdo;

吉尼從腿上拿起航空地圖，用一根短粗的手指給羅蘭指出他們要走的路線，路線用藍色蠟筆標出，&ldo;大多莉飛這條線很多次了，我的手不放在操縱杆上她也能飛完它，是不是，大女孩?&rdo;他充滿深情地拍了拍儀錶盤。

兩小時後，當尼古拉斯和羅蘭回到主機艙繼續下棋時，吉尼透過擴音器招呼他們說：&ldo;好了，夥計們，不要慌張，我們要降低一些高度了。到前面來，看演出吧。&rdo;

他們繫好安全帶，坐在駕駛艙後部的摺疊椅上，被招待看了一場弗雷德的超級低空飛行表演。飛機下降得非常快，使羅蘭覺得他們要掉到天外邊去了，而她的胃還留在三千英尺高處的某個地方。弗雷德將大多莉調整到貼著沙漠地面飛行，飛得那麼低，好像是在乘坐一輛高速行駛的公共汽車，而不是飛機。弗雷德在被太陽烤焦了的黃褐色地面的每一個起伏之處將她靈敏地升起，掠過黑色岩石的邊緣，豎起翼尖轉過偶爾遇到的被風吹得光禿禿的山丘。

&ldo;七分半鐘後穿越尼羅河。&rdo;吉尼按下安裝在他面前駕駛盤上的秒錶。&ldo;除非我的導航糟糕到家了，不然我們飛過河的時候正下方會有一個鯊魚形狀的小島。&rdo;

當秒錶的指標指向預計時間時，寬闊、波光粼粼的河面在他們下方閃現。羅蘭短暫地瞥了一眼那個綠色的小島，島上有幾間茅草屋，十幾隻獨木舟停在狹窄的河邊。

&ldo;喔，老頭兒還沒有丟掉手藝，&rdo;弗雷德評論道，&ldo;我們把他換掉前，他還能飛個幾千英里。&rdo;

&ldo;老頭兒不止這些能耐，你個小年輕兒。我還有好幾招兒沒用呢。&rdo;

&ldo;問瑪拉吧。&rdo;弗雷德沖他的爸爸親暱地咧嘴一笑，他將飛機傾斜轉彎，向西南方向飛去。翼尖離地面很近，驚散了一群在稀疏的多刺灌木叢中吃草的駱駝。它們笨拙地跑過曠野，每隻身後都揚起一陣白色灰塵，好像一條婚紗拖裙。

&ldo;再飛三個小時就到達指定集合地了。&rdo;吉尼從地圖上抬起頭說，&ldo;正點!我們將在日落前四十分鐘降落，再好不過了。&rdo;

&ldo;那麼，我最好去換上徒步裝備。&rdo;羅蘭回到主機艙，從床鋪下拽出她的包，消失在洗手間。當二十分鐘後出現時，她穿上了卡其布裙褲和一件棉布上衣。

&ldo;這靴子走路很舒服。&rdo;她在艙面上跺跺腳。

&ldo;不錯。&rdo;尼古拉斯坐在床鋪上看著她，&ldo;不過你的膝蓋怎麼樣了?&rdo;

&ldo;它會讓我走到那兒的。&rdo;她辯解說。

&ldo;你是說我要被剝奪再次揹你的榮幸嘍?&rdo;

衣索比亞的山脈在東方的地平線上隱約出現了，不過羅蘭並沒有注意到，直到尼古拉斯給她指出非洲明亮的藍天下群山暗青色的輪廓。

&ldo;快到了，&rdo;他看了一下手錶，&ldo;我們到駕駛艙去吧。&rdo;

從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