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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何元士忙接過宮人手中巾帕,繞過屏風,躬著身將巾帕捧高,將牢牢籠罩著寬敞床榻的曼麗紗帳揭開一個小口。
一片旖旎風光霎時傾瀉而出。
床帳裡橫躺著個年輕美艷的女子,渾身上下只披了一身輕薄紗衣,隱隱綽綽遮蓋著斑斑紅痕,以及起伏有致,纖穠合度的身段,胸腹處堪堪搭著被衾一角,掩住三分艷姿,愈有種朦朧動人的風情。
只見她潔白細膩如羊脂玉的面容上,眉心微蹙,雙目緊閉,眼角與額角俱有一層薄薄水珠,分不清是淚珠還是汗珠。
她似是陷在夢魘中出不來,豐潤朱唇輕啟著,時不時溢位兩聲泣吟,聽得人身顫心酥。
年輕俊逸的天子李景燁發冠鬆散,身上的褻衣褻褲也凌亂不堪,此刻正滿面憂色地俯身靠在她身邊,一手支撐著身軀,一手揉撫她的面頰,時不時喚她。
何元士將巾帕遞入其中,便迅速收手,不敢再看。
紗帳沒了支撐,又翻飛著合攏回去,重新掩住其中的曖昧春色。
何元士望著那微微浮動如波紋的輕紗,緩緩站直身子,有一瞬出神。
方才他不小心瞥了一眼帳中情形,饒是已做了十幾年閹人,見慣宮廷中的浮華艷色,也不禁要臉紅心跳。
怪道連天子也著了道,不管不顧地在婚禮當日便將人弄進這望仙觀來了。
那女子不是旁人,卻是本該為睿王妃的鐘家三娘,名喚麗質。
去歲,才至弱冠年紀,恰要選妃成婚的睿王李景輝自長安街頭打馬而過,一眼便相中了才剛及笄的鐘家三娘。
幾番打聽後小娘子身份後,便直接入宮,求太后替其賜婚。
太后寵愛幼子,雖不大滿意鍾家小門小戶,到底抵不過睿王多番懇求,終是鬆口答應了。
本是樁令人稱羨的好姻緣。
婚儀那日,天子為顯對幼弟的格外恩寵,親自前去觀禮。
便是那一日,天子一道聖旨,將睿王妃召入大明宮中的望仙觀帶髮修行,美其名曰「為北方將士祈福」。
眼下北方的確與突厥有些許摩擦衝突,可要祈福,誰來不好,非要讓才入了皇室之門的弟媳鍾三娘來?
起初眾人還未參透陛下的意思,只道陛下愛護幼弟,看不上鍾家小門小戶,要替幼弟給王妃一個下馬威。
可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先前的揣測慢慢變了味。
大魏奉道,長安城中由皇家敕建之道觀數不勝數,皇帝何以偏偏選中望仙觀?
須知望仙觀建於大明宮中太液池畔的山坡之上,尋常皆是宮中女子才會來此。
即便鍾三娘成了睿王妃,入了宗室籍,也斷沒有到宮中修行的道理。
皇帝哪裡是要給弟媳下馬威?分明是也看上了這位萬裡挑一的美人,想據為己有!
只因不好當場強奪,方才想了這等迂迴的法子。
何元士按下心中感嘆,側目看一眼香爐中即將燃盡的香,輕聲提醒:「陛下,時辰已到,該回去了。」
床帳之中,李景燁靜了靜,凝望著仍昏睡夢魘的麗質。
此刻才過酉時,正是該享良辰美景的時候,他卻不得不同美人作別,獨回宮院中去。
李景燁俯下身去在麗質緋紅未消的面上輕吻了下,只覺唇齒間觸碰的肌膚似牛乳一般滑潤,微揚聲道:「知曉了,待麗娘醒來再走。」
何元士自不敢再催,只輕輕退回屏風外。
床上仍昏睡的麗質似有所覺,緩緩睜開雙眸,待看清眼前的年輕男子,下意識問:「陛下怎還未走?」
她在望仙觀中幽居已有三月。
一月前,皇帝實在按捺不住,開始隔三差五出入此處,卻從不敢留宿,戌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