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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下午,她哪都沒有去,一動不動地坐在街角公園裡,反覆不停地審視著自己的人生,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著自己的成長過程,思考著自己與父母之間的真實關係。
她的父母雖然唯利是圖,但應該也是愛著她的,因為他們把她保護的很好,好的過分,衣食住行全部包攬,事無巨細地幫她規劃人生,讓她成為了人人羨艷的溫室裡的花朵,成為了一個無能的巨嬰。
她也是愛著她的父母的,只不過他們的愛太令她窒息了,所以她才想要逃脫。
曾經的她還天真地以為自己擺脫掉父母的桎梏之後就可以展翅高飛、可以自食其力,但事到如今她才意識到了,自己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因為她不夠自立、不夠堅強。
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夠接受並習慣這種沒有錢的窮日子。
錢和地位是掛鉤的,沒有錢就沒有地位,任誰都能在她的頭上踩一腳。
她很害怕自己會輸得一敗塗地,丟盔棄甲,又灰溜溜地跑回家求父母的原諒……
直至頭頂的日頭開始偏西,她才從長椅上站了起來,去了一趟超市,買了最廉價的內衣和內褲,茫然又低落地回了家。
再次踏進那個小賣鋪時,那對老夫妻並沒有繼續刁難她,但那雙老臉上掛著的神色卻清清楚楚地彰顯著對她的羞辱和鄙視。
到家之後,她再度抱著膝蓋坐在了床上,心裡面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沉重淤滯。
床尾的那扇窗戶很大,採光出乎預料的好,只要外面的天不暗,房間內就不需要開燈。
七點半左右,天色由亮轉灰,林嘉年回了家。
一對上他的視線她的眼眶就紅了,壓制著委屈的那塊石頭在頃刻間被搬開了,強烈的委屈感就如同泛濫的水一般從心底往外冒。
林嘉年瞬間慌了神,急切又驚慌地詢問她怎麼了?
她一邊留著眼淚一邊嗚嗚咽咽著把自己今天的悲慘遭遇給他講述了一遍——其實現在的許知南已經忘了當初的自己到底有沒有添油加醋了,反正在當時,她確實是越講,哭得越慘,到後來都哭得說不出來話了,整個人一抽一抽的,哭得直咳嗽。
林嘉年的面色也越發鐵青,尤其是在聽到她委委屈屈學嘴的那一句「一副狐狸精的騷樣兒,一看不是什麼好東西」之後。
他一言不發地出了門,留她一個人在家裡哭。
起初她還挺受傷,因為他甚至都沒有安慰她一句,但是哭著哭著,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高中時代的某節晚自習課:他幾乎將那個把灌了水的保險套砸到她腦袋上的男生打了個半死。
這時她才驚慌地意識到,要出大事兒了,於是連滾帶爬地下了床,連鞋都沒有穿就跑出了屋子。
她才剛剛踩上下樓的臺階,林嘉年就從連線兩節樓梯之間的緩臺上轉了上來。
她慌裡慌張地衝到了他面前,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滿目驚恐地盯著他,顫聲質問:「你沒動手吧?」
那對老夫婦雖然真的欠打,但打人犯法,更何況他們倆的那副老骨頭也經不起拳頭,搞不好會出人命的。
好在,林嘉年搖了搖頭,回了句:「沒有。」
她的心頭一寬,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看出了她的害怕和擔憂,又寬慰了她一句:「我只是去把錢要回來了。」
他把錢交給了她。
她接過錢後查了一下,發現還多了兩張,意外又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怎麼還多了二百?」
林嘉年:「讓他們長長記性,以後就不敢欺負你了。」
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從那對慳吝的壞夫妻手裡多搶回來二百塊錢的,但卻著實地為了這二百塊錢而感到驚喜和開心——人真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