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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乾章一邊回憶一邊說:「上次來還沒有這麼明顯呢。」
許知南又笑了,不等她開口,師娘就端著兩盤水果從廚房走進了客廳:「南南上次來還是中秋節呢。」
許知南補充了句:「那個時候還沒顯懷呢。」
顧老師感慨了句:「真是快啊,這就要過年了。」隨即他又想到了什麼,立即揮手示意大家落座:「南南你快坐,小齊你也坐。」
四人圍著沙發落座後,周師娘把水果盤往許知南和齊路揚的方向推了推,親切溫和地詢問許知南:「最近怎麼樣?家裡人都好麼?」
顧乾章面帶微笑地坐在沙發上望著她們。
許知南知道,周師娘是在替無法主動開口的顧老師詢問她母親的近況。
「都挺好的。」許知南語調輕鬆又明快地說,「我爸媽的身體一直挺好,沒病沒災,我弟弟雖然調皮了點,但是學習成績還不錯,家中一切都好。」
周師娘舒了口氣,點著頭說:「一切都好就行。」
顧乾章也緩緩地點了點頭,不只是在附和師孃的話,還是在回應許知南的話。
但其實,她母親的生活狀態,也就那樣,一直是那樣,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地位和話語權,卻失去了一輩子的摯愛和幸福,可是許知南不能明言,她需要替自己的母親在她的一生摯愛面前維護最後的體面和尊嚴。
許知南在心裡嘆了口氣,不動聲色地把話題換走了,扭頭看向了齊路揚:「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等齊路揚開口,顧乾章倒是先意外了起來:「小齊不是你介紹來的麼?」
許知南一愣:「啊?」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齊路揚立即解釋道:「是這樣,我和阿南是大學同學,之前總聽她提起您,所以我找老師的時候最先想到的就是您。」
顧乾章瞭然,徐徐點了點頭。
許知南也接受了齊路揚的解釋,因為她確實不止一次地跟齊路揚提起過顧老師——每次吃到他早早起床、不畏舟車勞頓為她買來的豆腐腦時,她都會想到顧老師,因為楊記豆腐腦就在顧老師家對面。
可以這麼說,在她的記憶中,來顧老師家上課和吃豆腦是掛著勾的,屬於童年的一種色彩,終身難以忘懷,所以她總是會情不自禁地跟齊路揚講起自己跟隨顧老師學國畫的經歷。
隨後,許知南又詢問齊路揚:「你是學練硬書法還是軟筆書法?」
齊路揚:「都學。」
許知南:「有進步麼?」
齊路揚眉梢一揚:「阿南,你是在小瞧我還是在小瞧顧老師?」
許知南聽出了陷阱,緊急避險:「我可沒說顧老師啊,你別拉我下水!」
顧老師和周師娘聽到他們倆的對話之後都笑了,與此同時,老兩口也看出來了許知南和齊路揚的關係不錯,確實是舊相識,只不過沒往舊情人的方面想。
顧老師起身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笑呵呵地對許知南說:「我去把小齊的作品拿來讓你看看,你就知道士別三秋當刮目相待了。」
齊路揚神采奕奕,氣定神閒:「顧老師言之有理!」
許知南不屑哼了一聲:「那我倒是要拭目以待了。」
沒過多久,顧乾章就拿著一沓加厚熟宣紙從書房回到了客廳,一頁頁地、工整有序地在實木茶几上攤開。
距離許知南最近的那一排是硬筆書法,往外是軟筆書法。顧老師還是按時間的先後順序排的,最開頭的那幾張字型真是醜的慘不忍睹,形如雞爪,枝叉潦草,要不當著顧老師和周師孃的面,許知南真想奚落齊路揚一句:「就你這字寫的,還沒我老公用腳寫得好。」
林嘉年的字就如同他的人一般,溫柔如長風卻有挺倔傲骨,一撇一捺行雲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