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第2/4 頁)
透了。
沒有搬家,還有生活的痕跡。
可是他們人呢?
薛梨走出院門,恰好看到對門上次出言不遜的婦人,正和她男人大包小包的收拾行李,似乎準備搬家。
“阿姨您好,我想問問對面的陳叔叔,他人呢?”
婦人露出了嫌惡的神情,啐了聲:“半夜自縊,死了。”
薛梨耳朵裡一陣轟鳴,踉蹌著後退兩步,難以置信:“怎、怎麼可能!”
“他爸腦子不是有問題嗎,要死也不能死遠點,跳河也行啊,偏偏在家裡吊死,讓我們這些鄰居還怎麼生活,真是的…”
薛梨的心劇烈地顫慄著,眼淚淌了下來:“陳西澤呢?”
“那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爸親生的,一滴眼淚也沒掉,看著跟個沒事兒人似的,給他爸收了屍,換了新衣服,靈都不停,警察過來調查了之後,直接送去了火葬場化了。”
婦人表情豐富,繪聲繪色地描述著:“我平時看那小子就是個心冷意冷的人,這不坐實了,自己親爹縊死在家裡,居然有不哭的,只怕心裡還鬆了一口氣吧,送走了這麼個拖累,這人死債消,那家人再找不了他什麼麻煩了。”
人死債消…
薛梨趕緊摸出手機,給陳西澤打電話。
一如既往,電話雖然通了,但他沒有接聽。
這些日子,她也不知道給他打了多少次,一次都沒有接。
她指尖顫抖給陳西澤傳送訊息——
“我回來了,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陳西澤,你在哪裡?”
……
今天的陽光很好,微風吹拂著潔白的窗簾,窗外的香樟葉發出了颯颯的聲響。
陳西澤穿著白大褂,優雅地給自己戴上了膠質手套,順便從包裡摸出了鋒利的手術小刀。
桌上的手機一直在嗡嗡作響,薛梨的簡訊一條接著一條橫出手機螢幕,他將手機揣回了衣兜裡,轉身走出了療養院更衣間。
穿上白大褂,他輕而易舉混入了療養院,無人阻攔。
走廊盡頭的房間門虛掩著,陳西澤推門而入,高位截癱的女孩楊依坐在輪椅上,正在陽光下舒適地曬著太陽。
關門的聲音很輕,楊依以為是護工所以沒有在意,仍舊低頭閱讀著海子的詩集。
直到…聽見房門“咔噠”一聲,反鎖。
“海子的詩,我最喜歡的一首,就是《太陽》。”陳西澤嗓音帶著被砂礫打磨過的低啞,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
楊依詫異地回頭,看到他的一瞬間,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你…你怎麼…”
男人從容地取出相機,擱置在桌上,鏡頭正對著面前輪椅上的女孩。
楊依看到他修長漂亮的指尖,擎著一枚精緻而鋒利的手術小刀。
刀刃泛著日光,他臉色蒼白得可怕,深邃的黑眸宛如淬了冰。
他不急不慢地從包裡取出父親留下的最後一張字條,擱在桌上,腕上的那串佛珠,也被他摘了下來,輕輕放在字條之上。
就在楊依要尖叫出聲的剎那間,那枚鋒利的手術小刀,抵在了她脖頸大動脈間。
刀刃微微一側,女孩的尖叫聲被終止在了喉嚨裡。
她無法動彈,不敢出聲,宛如虛弱的羊羔,只能任人宰割。
陳西澤站在女孩身後,平靜地看著攝像鏡頭,也迫使她轉頭看向它——
“知道我父親自縊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攝像畫面裡,女孩面露驚駭之色:“你說什麼,陳老師他…他…”
“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男人的嗓音壓得很低很沉,每個字都像是繃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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