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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靜如水,不沾纖塵,淡笑傾城。
夜盡三更,一輪涼月,水色清淺,星泯滅,影正明。
第二日清晨,父親便走了。
他走的非常安詳,似乎沒有痛苦。
前來悼念的人絡繹不絕,靈堂裡始終圍繞著悲涼的氣氛。
母親依然沒有出面,她只是一身白衣,無言地站於閣樓上,出塵的容顏凝著哀思,那眸中似夢似幻的迷離神采,浮著哀傷。
&ldo;我好想摸摸你的長髮。我多麼想摸摸你的長髮!&rdo;父親一定曾在心裡如此狂喊,母親其實是知道的。
父親未曾得到,他未必沒有得到。
我無論何時都記得,父親臨終前撫著母親長發時的那眼神,是那樣的深情入骨,是那樣的痴迷眷戀。他已知自己將撒手人寰,但依然深愛母親,難捨難離。
我也能如母親那般幸運麼?誰是我的良人呢?會有一個男子,如此深愛著我,與我生死與共,不離不棄麼?
我能麼?
又是一年嚴冬,天像漏了一般,白雪霏霏,無休無止。
雪光耀眼,月色清寒,天地一片寂靜,窗外的梅花在飛雪中悄悄凌寒獨放了,陣陣幽香透過窗紗送到了我的枕邊。
我躺在軟榻上,輾轉反側、悵意徊惶,難以入眠。
今夜我是怎麼了?為何如此心煩意亂?
房門就在此時忽然咿呀一聲開了。
&ldo;誰?&rdo;我側頭眯眼看去,從門外走進來兩個男子。
領首的身材高大,窄袍藍衣,他,他是怒戰!
我大吃一驚,立刻掀開被子,翻身坐起。
&ldo;丫頭,我們又見面了。&rdo;怒戰神清氣慡地笑著,而隨在他身後的黑衣人,卻有一種的攝人氣勢。
他逆光而來,一行一動兀自籠罩在明月的餘暉中,亦真亦幻。
近了,更近了。
我清楚地看清他的臉,傲慢飛揚的劍眉、刀鑿般五官,眼眸間的情緒掩藏得不露一絲痕跡。
他緊緊地盯著我,宛若失神般,像是給我勾了魂去:&ldo;你,你就是媚娘?&rdo;
突變
他粗糙的大手緩緩撫摸著我的臉頰,我猛地一震,揮開他的手:&ldo;你,你是誰?!&rdo;
&ldo;呵呵,媚娘,帶我去見你的母親。&rdo;他俯低身子看著我,月光下,他的瞳孔似乎隱隱反射出墨綠的光芒。
他的眼睛,我一愣……怎麼會?
&ldo;不可能!&rdo;我斷然拒絕,母親今晚去了後山的庵堂,不在府內,所以他們才找不到她。
&ldo;丫頭,你不說沒關係,我們依然能找到她,只不過要多費點功夫罷了。&rdo;怒戰說著,彎身將我扛在肩上,大步想屋外走去。
&ldo;放開我!&rdo;我又怒又急地高叫,究竟是都督府的侍衛太無用了,還是這兩個人武藝太高了,他們簡直是如入無人之境,隨意來去!
&ldo;丫頭,安靜些。&rdo;怒戰將我的雙手反剪在身後,而後拿了塊錦帕塞住我的嘴,&ldo;你先委屈下,等找到你娘,我自然會放你下來。&rdo;
他們抓住一個守更的侍女,很容易便問出母親的去處。
母親的房裡並未點燈,那黑衣男子也不出聲叩門,逕自地推門進去,怒戰則抱著我緊隨其後。
重重疊幔,幽幽香氣,卻似是空落無人。
但進得門來我便覺有些不對,似有猛虎在側,莫名的威脅感瞬時湧上心頭!
凜冽的劍氣,在黑暗中使人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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