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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跌了十個點,系統發來低電量警告。王子舟嚇得開啟了省電模式,把炸藥包放到了沒人的椅子上,鬆了松因為過荷而痠痛的肩背。
她拿起手機正要點單,抬頭看到了對面桌子坐的人。
哦,是被她這個暴君打了五十大板的諫臣。
諫臣此刻低著頭,正在旁若無人地看一沓紙。
王子舟突然發現他發量挺多,怒氣值瞬間往上飆了百分之五。她掃了眼手機螢幕上的時間,正好兩點鐘,還不到約定的三點,所以她決定先離開這個地方。
反正諫臣都提前來了,那還要她這個暴君佔座幹嘛?
等著吧,哪怕是延英殿召對,那也該是朝臣等皇帝,豈有皇帝等朝臣的道理?皇帝午飯都沒吃,現在必須去進膳,愛卿就老老實實待在這吧!
王子舟提起炸藥包,導致椅子與地磚摩擦發出了聲音,對面的人忽然抬頭看過來。
王子舟和他對視一眼。
不管,不認識。
在她撰寫的劇本里,她不應該認出對方。
王子舟背上書包,瀟瀟灑灑離開了shiru,走出門又有點心不在焉,食慾也不線上,最後隨便進了個麵包店買了小蛋糕——甜到發苦,可真是膩到了她。
回到shiru,是兩點四十五分。
王子舟也不明白,平時擁擠熱鬧的shiru今天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空位,再一想——哦,學校放假了。
她坐下來,從書包裡抽出電腦,開啟那份她根本不想再看第二遍的「風格指南」。她本打算藉此給內心那隻名為敵意的鋰電池再充一點電,可不知為何,電量一直維持在二十左右,怎麼也充不上去了。
替而代之的,是一種緊張的情緒。
還有十來分鐘就要上拳臺了,除了埋伏在腳邊的這隻炸藥包,她腦子裡怎麼好像沒有別的招式設計了?第一招是刺拳還是直拳,要麼,來個勾拳?
昨天晚上她明明對著空氣演練了一個小時——從譯前語句分析說到小說翻譯和本地化的區別,論證為什麼小說翻譯無法被標準化,最後又用「如果你的編輯直接甩給你一個寫作風格指南,叫你按照這個來寫,你會怎麼想」的例子來收尾,稱得上是有理有據,進退有度。
可現在她腦子裡一片空白。
螢幕上的時間從2:59順利跳到了3:00。
好神奇,明明只差一分鐘,三個數字卻全部換掉了。
有什麼可神奇的。
裁判準時吹哨,王子舟選手全副武裝站上了拳擊臺,四顧不見對手——對手何在?就在她不知道下一步該作何反應的時候,對手離開自己的位子走了過來。
王子舟抬頭看他,他問:「是翻譯老師嗎?」
王子舟點點頭。
我好傻。
我當從容起身,像個成熟的商務人士那樣,若無其事跟他握個手:「您好,作者老師吧?請坐。」
他問:「我可以坐這裡嗎?」
王子舟又點點頭。
他拉開對面椅子坐下來。
四目相對。
王子舟一瞬間恍然大悟,這哪是什麼諫臣啊?這根本就是鄰邦的皇帝呀!原來今天這齣不是什麼延英殿召對的內政會議,是首腦級別的外交場合啊!
你是資訊不對稱世界裡的王,而我是我所創造的世界裡的王。
他只是坐在對面,就流露出了這樣的潛臺詞。
王子舟底氣大洩漏——
真計較起來,對方的國家……只要書脊上還印著他的名字,他就是那個世界永不退位的王,而自己竟然只是一個臨時代政的皇帝,譯審一回朝,她大概就要被強制退位了。
真是教人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