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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拿去花吧。」
小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一把奪走碎銀子,好像生怕顧循之反悔似的,一溜煙兒地跑了。
顧循之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回來坐在任鰣對面,衝著任鰣露出個苦笑來:
「師兄,這情形,我也不用向你解釋什麼了吧?」
任鰣看見方才那一出,微微翹起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用眼睛一示意,方才在他腳邊老實趴著的兩隻鴨子也一搖一擺地走出屋子,這裡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顧循之看見他笑,就覺得心下安定了些,也敢抬頭看他眼睛了。
分明幾個月前兩人剛剛見過面,此次再見卻好像又是久別了一樣。師兄容顏如舊,雖說趕了遠路過來,仍是光彩照人,身上纖塵不染。顧循之覺得師兄簡直真的是在發著金光,刺得他雙眼痠澀,不得不伸出一隻手去揉。
顧循之揉著眼睛的這當兒,任鰣拉起了他另一隻手。
師兄的手掌寬大有力,掌紋很深,倒是沒什麼繭。
顧循之身上一僵。
從十一二歲往後,師兄再沒拉過他手。這會兒為何……
顧循之年紀雖老,想的卻多,一瞬間竟口乾舌燥。
他另隻手還抹著眼睛,不知該不該放下。
任鰣的動作倒是比顧循之快些,顧循之還沒來得及放下手,就覺得師兄好像在他手腕上套了個東西。
嗯?。
顧循之又抹了兩下眼睛,睜開了才看見,師兄竟是在他手上套了個手釧。
顧循之在王府生活的時日不算短,無論是御賜的寶物,還是底下人為討好王爺送上的奇珍,他都見過不少。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是他師兄這會兒給他套上的這手釧,他卻從沒見過。
這手釧上光華璀璨,簡直要照亮了整間屋子,刺得顧循之的眼睛似乎又要痛起來,他定睛一看,只見這手釧由十二顆光滑圓潤的明珠串成,其中一顆最大的如龍眼一般,另有兩顆稍小一點的穿在大珠兩側,其餘九顆更小些,尺寸勻勻淨淨,都是一般大小,成色極佳。這樣一串珠子,就算只是一般珍珠,也可作為進上的寶物,不過顧循之明白,他這師兄將這珠串特意帶來,絕不是因為它本身價值珍貴。聯想到師兄是剛剛從南海回來,難不成……
顧循之心中有些猜測,卻又覺得不可能。正躊躇著,卻見師兄看著他手臂,蹙眉道:
「又瘦了?」
聽了師兄的話,顧循之下意識地低頭捏了捏自己的手腕。
他手腕枯瘦,只是皮包骨頭,非要說的話,這些天他天天拿著師兄給他的補藥當飯,似乎還多長了一點肉,看著沒之前那麼嚇人。這會兒他戴上那華美手釧,只覺十分不襯,顯得他膚色也暗淡,伸手過去想要把它摘下來。
師兄連忙止住:
「這是南溟珠,溫養經脈最好不過。若是隨隨便便收起來,就可惜了。」
顧循之聽見師兄說南溟珠,心中一震。
之前他雖然沒見過南溟珠,卻也在書上讀到過。知道那是極為難得的寶物。方才他也隱約猜想過這手釧是否就是南溟珠,卻因為這東西畢竟太過貴重,心中總覺不可能,想不到師兄竟是在短短數月之內就弄到了一串十二枚。
顧循之又抬頭看了看師兄,他看起來很好,沒受一點傷。他一向知道師兄很厲害,卻不知師兄竟是厲害到了這般地步。顧循之曾經研究過師父的道術,知道其中頗有獨到之處,不過在他看來,就算是師父本人,也不可能在數月間往返南海,還帶回這樣珍貴的寶珠。
他又抬頭看看師兄,為難道:
「師兄,這麼貴重的東西……」
任鰣搖了搖頭:
「什麼貴不貴重,又不是要拿去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