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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烈不是向來反對用急藥,何況這散劑不過暫使神明開朗,非但沒有藥效,還有傷身體啊!」
「五石散出自名醫名著,怎麼可能沒有藥效,不過被一些附庸風雅計程車大夫們濫用了。你須明白,真知與常知不同,五石散傷人,人盡皆知,然未真知。你只一聽我服用了,就只當我短視近利,為圖一時舒坦,你可知是藥三分毒,我平時服用的那些藥,也都會損傷元氣啊。開方下藥,不過就是件權衡利弊的事,我自會取其輕重,這事根本沒有你想得那麼嚴重,就是怕你瞎操心才瞞著你。」
我咬著唇嘟囔:「藥理我是不懂的,你盡可以誆騙我!」
拓拔烈合目深作吐納,「我看是你道聽途說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最知我的軟肋,攏著我的腰掐了幾下,「是不是又不信我了?」我癢得當不過,又無處可逃,就只有哀求討饒的份兒。誰叫尤物移人,也沒奈何,這事終究勸不下來,只得隨順他說。
一夜巫雲楚雨,將及天亮,我起身時吵醒了他,替他掖好被角,勸道:「今日又不上朝,你多睡會兒吧。」
他動了動身子,「傳了季淵來的。」
「才過四更,崔大人哪能來得那麼早,等他來了再叫你不遲。」他恐是真累了,輕應一聲,便合眸睡去。
梳洗已畢,誰知崔季淵早早就侯在偏殿,我實在不忍心叫醒他,藉故問道:「大人用過早膳了嗎?」
「未曾。皇上休沐日傳喚,太半是急事,臣不敢耽擱。」
我遣人安排早飯,煮了茶陪他在偏殿侯著。茶鐺沸起蟹眼,我一邊與他閒話,一邊剪碎了茶餅投在水裡。案上有端兒臨寫的大字,崔季淵側著臉蹙眉看了半晌。我道:「崔先生是書道高手,狸奴幼時就常臨先生書,那裡是皇子的幾張習作,請先生指喻。」
崔季淵拿過來細看一番,「夫人的字有淳古之風,皇子為何不臨夫人的字呢?」
我回他:「書道的確貴在古拙境界,可是太過質樸無華也難免枯瘁,皇子年紀還小,王敏是覺得,還應先培養他的興趣。」
崔季淵默然片刻,道:「夫人須知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若是取乎其下,便無所得了。皇子的筆法,小技過多,大道不足,若是專注這些皮毛,只怕將來難得高格。」我頷首稱是,崔季淵頓了頓,又肅然問:「不過這些都無傷……夫人教皇子書道,臣聽聞,太傅們還教吟詩作對、撫琴弄蕭?」
我點頭,「課業繁重,師傅們偶爾會教一些。」
「恕臣直言,夫人是深宅閨秀,太傅們入宮前也都是世外散仙,難道皇上只想讓他做一個富貴閒王?」
我無言以對,低頭從茶鐺裡舀茶出來。拓拔烈跨門而入,對我慍道:「你如何打發走叫起的太監?真是糊塗!」沒等我解釋,他轉臉對崔季淵道:「朕睡遲了,讓你久候。」滾燙的茶水燙到指尖,我一縮手,摸著耳朵躡足出去催促早膳。
木犀提著食盒過來,我攔下她,隔著窗戶聽見君臣二人在說前線戰事。「……桓恆這樣沉得住氣,難保不是為了誘王將軍深入,如今戰線太長,我軍是進是退都難。萬一他得知六安城裡……」斷斷續續,聽不真切。
「朕不會讓他知道,也不能。朕的軍隊已經打到他眼皮底下了,他只有一次機會扳回敗局。對他來說,攻城是最下策,唯有避其鋒芒,攻朕必救之處,朕才有可能撤軍。」
「圍魏救趙……」崔季淵倒吸冷氣,「過江!」
「朕如果撤軍,就會中他的分兵之計。朕和他,現在都是孤注一擲!」拓拔烈輕笑,「朕以前就說過,桓恆才是朕將來最大的勁敵,這天終是要來的。」
崔季淵沉吟道:「朝中大將不少,可是江北所剩兵馬已經不多了……」
拓拔烈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