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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承乾沒有否認,坦然道:“若不是娘心中的懼怕,又為何要堅持倘若生的是弟弟便要從母姓呢?”
“你擔心的過了,承乾。”若水稍顯冷淡的直言道,用漠然的神色掩蓋住內心的惶然,並且毫無猶疑地對上兒子探尋的目光。
李世民微嘆了口氣,伸長了手臂摟住妻子僵直的身子,“承乾,這樁事情,是我的主意,不關……”
“二哥,如今他也大了,我們也不必再瞞著他什麼。”若水打斷道:“承乾,不管你剛剛聽到什麼,看到什麼,我只在今天說一次,你爹已經有了三十多個姓李的孩子,憑什麼孃的下一個孩子不能和我姓長孫,還是你以為孃的姓氏不夠配上這孩子的出身?”
承乾看著一向淡然的孃親一臉的理所應當和爹無奈的苦笑,腦海中掙扎了半晌,才驚愕的問道:“娘難道不是因為害怕我們重蹈武德九年的往事,才……”
“我要害怕那個做什麼?”若水哧笑道:“真的要出事情,三個兒子和兩個兒子有什麼區別?”
承乾悶悶地回道:“我不想娘因為儲君的事情忐忑不安,只要兒子不再是太子,那娘也不會象剛剛和舅舅說話時那樣一臉的擔心。”
“你要是不是太子,你娘怕是要更加心思焦竭了。”李世民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是落了地。
若水搖頭看著承乾哭笑不得,“我怎麼有你這麼個呆兒子。我和你爹把你養那麼大,難不成就為了讓你白食白住來著?最後還得生個弟弟來接你丟下的爛攤子?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承乾聽著若水似罵非罵的話語,這才放下心來,他站起身來,朝著父母深深一躬道:“方才是兒子莽撞了。”
李世民狀似生氣的一擺手,“方才我說的那兩個地方,你也不要選了,給我一個一個地去待著,聽明白了麼?”
“啊?”承乾愕然叫道,“爹,這也太過了吧。”
“過?”李世民冷冷一哼,“這是給你的教訓,以後要懂得行不可太過,言不可太盡。”
承乾目瞪口呆地向孃親求助地看去,誰知,若水別過臉,盎然笑道:“才兩處地方,二哥我看不如就讓承乾在外邊呆個兩年三年再回來吧。”
“爹,娘,兒子先下去了。”承乾聽了,忙不迭的退了出來,以免聽到更糟糕的訊息。可當他走在寂靜的夜色中,回想起今天在舅舅家看到的那一幕時,心中仍有一絲不安,雖然沒有看見孃的表情,卻無意中撞見了舅舅向來如老僧入定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而後便是他們的語義不清的爭執,而自己只聽懂了娘做的那個驚世駭聞的抉擇。
而此時,在承乾漸漸遠離的背後,在那座母儀天下的宮殿中,她的主人卻終於丟下了方才在兒子面前強裝的鎮定與坦然,幾乎是神情慘然地靠在丈夫的胸口,口中喃喃道:‘二哥,承乾說得沒有錯,我真的是怕,怕他們兄弟反目,怕他們為了……”
李世民輕柔的撫摸著妻子的髮絲,心中除了憂慮與擔憂,可更多的卻是欣慰,終於,從那夜的噩夢開始,若水開始漸漸向自己放開了心懷,而如今她終於將軟弱的那一面放在了自己的手上,“方才你還說兒子傻,我看哪,你們母子真是一模一樣,壓根都還沒一絲端倪的事情,就擔心的像是天崩地裂了一般。”
若水抬起微紅的眸子,“二哥,不會的,我們的兒子絕不會走到那一步的,對麼?”
李世民堅定的點了點頭,看見妻子放鬆下來的眼神,心中卻不由感嘆道,身為一國的儲君,承乾卻有著太過細膩的心思,對一些事情又決絕到了極致,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以後要是再想出宮,有我陪你就是了。”李世民忽然想起自己方才的怒氣,於是輕聲說道。
若水壓抑了許久的心情終於漸漸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