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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掛著杜彥莘的訊息,索性理了衣裳,往後院走走。
月色銀白如雪,清輝遍地。耳邊不聞蟲鳴,端的有些孤寂。眼看院中繁花似錦霎那間便要老去,杜翰林不由一嘆。心道,若是自個兒還是二十青年,只怕也不用愁煩至此。
信步到了院中,正打算繞過荷花池往那亭子去,便聽見不遠處有人細細念著:“湘水藍,柳絮亂。凝眸望處春光淡。杏子酒,餘香留。滿把桃花,分作兩半。燦、燦、燦…一宵歡,腸寸斷。皆怨當年東風亂。半白首,千重樓。花謝春逝,人何日還。殘、殘、殘。”
那聲兒輕輕悠悠,如夢似幻。杜翰林呆得一呆,忍不住接了下去:“西湖柳,紅酥手,且共東風一壺酒。湖光瀲,春波豔。雙鬢鴉雛,杏子單衫。漫,漫,漫。”言罷了略一遲疑又道,“煙波寒,鳳簫亂,月隱迷霧阻孤帆。逆水行,順水看。半支殘荷,枯墨菡萏。暗,暗,暗。”
那人咦了一聲,走出亭子來。杜翰林眯著眼睛,借了月光一看,卻是花家賢侄,這便笑了:“賢侄何故深夜在此?”
花間甲見是杜老爺也就愣了,半晌方拱手道:“世叔請了。也不知怎的今夜無眠。見院子裡月色正好,這便出來看看。不知不覺就走到這兒了。世叔怎的也睡不著麼?”
杜翰林這就進了亭子坐下:“可不是?這人老了,便是睡得少。我想你這般大的時候兒,整日裡都睡不夠呢。”說著輕輕撫額笑了。
花間甲立在一邊兒:“世叔可是擔心杜兄?”
杜翰林看他一眼擺手道:“原也是,統共只得這一個兒子,還能如何?”
花間甲一拉衫子坐下了:“杜兄比愚侄可是強多了,世叔切莫擔憂。”
杜翰林嘆口氣:“便是彥莘似你該多好?那個臭小子,年歲倒是見長,可臭脾氣還是一般不改。”
花間甲這便笑了:“世叔這話說的…杜兄便也是人中龍鳳,學問好不說,更是難得人品高潔,頗有世叔風采。今番若然高中,定是名留青史,光宗耀祖。”
一番話說的杜翰林又是欣喜又是感慨,這便嘆口氣:“我原最憂心的就是這個兒子。太過實心,一點兒不懂人情世故,這可如何是好?”
“有何不好?”花間甲呵呵一笑,“要我說,這便是杜兄最大的好呢。您要口甜舌滑的,小心遇著個口蜜腹劍的;您要曉得進退的,當心選了個不知輕重的。榮愚侄說句冒犯的,橫豎是自個兒親生的,便有好,也都不是好呢。”
杜翰林聽他這話說得有趣,不由笑了:“哦,你倒有道理呢。”
花間甲垂目一笑:“原是年紀再小些的時候兒,家父常常將愚侄與杜兄相提並論,只說我資質平庸,又不肯上進用功,端的愁煞人。若是像杜兄,便是大大的省心呢!”
一番話說的杜翰林合不攏嘴,這就拉了他手笑道:“還是賢侄會說話…唉,彥莘便是有你半分,我也知足了。”
“看您說的?”花間甲亦笑,“便是我能如杜兄一份沉穩,也就算是我孝順爹孃了呢。”
杜翰林哈哈一笑,卻又想到一事,忍不住道:“賢侄啊…你們今次應考的生員中,有個…喚作李欒的,你可認得?”
花間甲心裡一緊,面上和緩道:“回世叔的話,認得。他是姑蘇人,先前兒同愚侄住在同一個客棧裡頭兒。”
“揪如此簡單?”杜翰林眯眯眼睛。
花間甲心裡轉了幾個念頭就笑:“說起來,便也是有些緣法。我與這李欒也算投緣,故而多親近了些。不過杜兄似是看不慣他遊手好閒的皮賴樣兒,呵呵。想杜兄那般方正之人,自然是不中意他的了。”說著便將兩人初見時飲酒一事兒說了。
杜翰林聽著默默琢磨,看來這個欒哥兒雖是喜歡言語逗弄人,兼之舉止輕佻,但旁的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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