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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瞞不過三殿下。」
「若我請求與傾尋一卷《起居注》給我,他定能辦到……只是若傳言屬實,豈不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就像別人掏出皇家玉牒給她看,當場證明她就是個廢公主一樣。
三公主在王爺心目中是特殊的。
清風思量片刻,娓娓道來:「……眾口鑠金,清風也只是早年從去世的夫人口中聽得一二。」
……
景豐三年,一聲嬰兒的啼哭,驟然劃破夜的寂靜。
「王爺,王爺!」
當時的蕭王蕭翊聞聲忙撇過頭,只見產娘一掌推開木門,頂著一頭粘著汗的凌亂髮絲踉蹌地衝出來,抬起滿是汗水與血水的黏答答的胳膊拭淚,「您,您快來瞧瞧吧!」
蕭王妃今日分娩,因其年歲不小,蕭翊便告假陪產,已立於屋前整整一日,恐生變故。
他雙手背在身後,手心竟生出一層薄汗。拇指的指節微微泛紅,緊捏一塊潤滑翠綠的扳指,猛一用力,便「咔嚓」一聲捏碎了上好翠玉。
大步踏入滿是霧氣的溫熱產房,蕭翊迎上丫鬟周芝:「王妃如何?」
「王妃一切都好……恭、恭喜王爺,是個男孩,」周芝吞嚥一番,雙唇發顫,支支吾吾續道,「可……小世子……異於常人……」
不待她說完,他垂眸看向嬰兒艱難起伏的胸膛。
經歷過朝堂更替、英勇於嗜血戰場上橫跨過萬人骸骨的蕭翊,竟不禁凝滯。
原本緊繃的身體好不容易鬆快些,此刻卻如被投入寒湖中心,由頭至踵被萬年的深冰凍結,失去了知覺。
大禍臨頭!
「來人,將崔大夫喚來!周芝,拿紙筆……速拿紙筆!」
窗牖外,片片雪花事不關己,虛頭巴腦地亂飛,一撞上窗戶,便化了。
蕭王妃艱難撐起身子,她的視線朦朦朧朧,唯有蕭翊顫抖的背影格外清晰。
鼻腔酸澀,她細眉緊皺,含淚用盡最後的力氣推開窗。透過狹小的一條縫,她眺望墨色的天幕,默默闔上雙眸:
神啊,若您再天有靈,請保佑這個孩子……
求您了,求您了……
蕭王府中生死狀立了一疊又一疊,仍止不住訊息從罅隙裡偷偷溜走。
風吹開漫天璇花,打著轉飛入天京的皇宮。
宏偉的景華宮內,正點著濃鬱的龍涎香。香菸繚繞,遮掩住一片旖旎春色。
米公公遑遑邁著小碎步,細喘著氣一把推開端水的小太監,訇然跪在皇榻前,雙肩抖得厲害,聲音比平時越發尖銳:「陛下!陛下!」
米公公抬起頭,隱約可見正與杳貴妃枕香耳熱的帝王祝靖不滿地沉聲一哼,撩開床幔的一角,忽一腳踹來。
「哎喲……」
他不敢造次,忙一個旋身跪地遠些。
「說。」
「回陛下,蕭王府的小世子誕了。」
祝靖細眸一瞥,拉下床幔:「此等閒事,也來煩朕?滾!」
「陛下,天降不祥吶,」米公公四腳並用,爬幾步湊上來,壓低聲音道,「小世子,胸有雙生之心,國師預言,大惡降臨,不詳啊!」
「什麼……雙生心?」
此後不久,新月的老百姓們便揣著瓜子去村口嘮嗑,傳言道:蕭王府天降不詳,誕下雙心惡子,乃潑天的煞星,不可容之。
對此傳言,國師言之鑿鑿,捋須道自己當日夜觀星象,蕭元確乃大惡之子。
祝靖聞後,憶起當年奪嫡時,蕭翊堅持君子不黨,不偏不倚、獨掌軍權,愣是不願投靠至他麾下。即便蕭家女兒已入他後宮被立為蕭嬪,他也一直對蕭翊心有嫌隙,不敢重用。
如今豈不是收歸兵權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