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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芙笙做了個夢,夢到自己變成祝蓁宜身邊的丫鬟,親眼見證了她與蕭元之間「感人肺腑」的愛情。
流雲巡夜時,拎起微弱的油燈,隔著窗欞都能瞧見自家殿下痛苦地在床上翻來覆去,生出一頭冷汗。
翌日一早,芙笙昏昏沉沉從床上爬起來,看起來更憔悴了。
她像在夢裡被祝蓁宜逼著,看了一本特難看的話本百回千回。
不過如此睡眠質量,比在沁芳園時好上許多。
早前,她每晚起夜少則三次,來了寮雲院竟偶爾起夜一次。
許是香的緣故?
她穿好淡藍色的長裙,走近精緻的鏤雕花鳥紋香爐,拿起小長鉗,輕輕撥弄爐內的香灰:「霽月,這是什麼香?」
「回殿下,是特製的安神梨花香。」
「各宮都有的麼?」
「不是什麼名貴的香,僅有寮雲院在用。」
芙笙放下鉗子:「午後拿一些給我。」
「是。」
「殿下,」方才病好、臉色還蒼白的清風,正端著一盆水走來,「先洗漱吧,繡園的周園長來了。」
宮內有諸多事宜,故後宮機構分為許多功能園,其中掌管園子的女官,便統統稱為「園長」。據聞是蕭元掌部分大權後,嫌棄那些個瑣碎官名過於難記,強勢更改了。
由此可見,蕭元在某些方面,甚是隨意……
「下官,參見三公主。」周園長浩浩蕩蕩帶著一群宮女於院內拜見後,頭一撇,命身後眾宮人上前,「下官奉命,來為三公主量體裁衣。」
得了命令,宮人們登時前僕後繼,拿著尺、筆,眨眼的功夫就將芙笙圍個水洩不通。
「量體裁衣?」芙笙還未及反應,被忽如其來的洶湧人潮堵得氣悶,手扒拉著,護住自己被拽下的領口,被簇擁著入了房,「裁何衣?」
「陛下壽宴將至,殿下須有華裳可穿。」
「周園長,芙笙不缺衣服的!」
周園長抬起保養有方的清面,淡淡地笑了:「殿下莫要讓下官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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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周園長帶人浩浩蕩蕩去了寮雲院?」
其時祝蓁宜心情大好,正於琉璃殿內做胭脂,花籃擺了滿桌,忽聽身邊丫鬟紅桃匆匆來報,還以為自己「勞累過度」,聽力出了差錯,「為何?」
「據說,是給那病秧子做陛下壽宴時穿的盛裝。」
「何人允許她如此行事的?」祝蓁宜冷笑一聲,她昨兒個還嘲笑那祝芙笙連件像樣的華服都沒有,今兒個周院長就親自上門了?雪中送炭真及時啊,「繡園那麼多衣服要做,竟然還有這等閒工夫。罷了,一件衣裳,也無甚好得意的。」
紅桃緊張地吞嚥一番,小心翼翼望了祝蓁宜好幾眼。
她支支吾吾半晌,方擠著牙縫道:「聽聞……繡園今兒一早,將西陵求和時,送來的雲嵐空山拿出來了……」
啪嗒!
手中的小木勺被生生折斷,祝蓁宜狠狠瞪向她:「你沒聽錯?西陵的國寶,雲嵐空山?」
雲嵐空山乃西陵國的傳奇織物,透而不悶,布料輕盈,但凡有微風吹過,便漂浮如山巒跌宕。其色純淨,如天空般的透藍色漸變自然,襯得人如漂浮在藍天中的白雲般,仙氣縹緲。
雲嵐空山稀世少有,製作工序繁冗複雜,西陵暫存的匹數屈指可數。
當初蕭元帶兵與西陵一戰,大獲全勝。西陵求和時,也只巴巴地送來一匹,連母妃都沒敢討要。祝蓁宜雖眼饞,也只能作罷。
可如今,竟拿出來給一個沒上玉牒的病秧子做衣服?
「豈有此理。」祝蓁宜再沒了做胭脂的心思,她深吸口氣,平靜心神,從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