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將功成萬骨枯(第1/2 頁)
在陳長安的部署下,村裡居民陸陸續續地往澗溪南岸轉移。 因為暴雨一直下個不停。 剛開始的時候,有些上了年紀的老人都待在家裡不想走。 甚至有老人笑馬志遠:“真是沒見過世面,不就是下了幾天雨?我家的房子地勢這麼高,這點雨還能把我家房子淹了不成?” “這是陳書記的命令,所有人必須轉移到澗溪南岸!” 馬志遠知道自己人微言輕。 每次遇到阻礙,他便把陳長安的名號搬出來壓場子,百試百爽!只要他這麼喊一嗓子,沒有哪個敢不服。 在村民眼中,陳長安已然是一種信仰。 下午兩點。 陳長安站在新修建的吊索橋上俯瞰澗溪,澗溪,從地理科學的角度來講其實不是溪,而是一條可以縱情漂流的山川。 現在不論是近看還是遠看,都是險象環生。 水位不斷高漲,河床變得越來越寬,水流速度也越來越快,夾雜著從兩岸沖刷下來的山泥與雜木,水質變得黃濁不堪。 有種“黃河在咆哮”的即視感。 “想不到山洪這麼猛……” 第一次身臨其境地看到山洪的全部形成過程,陳長安心裡頭五味雜陳,在大自然的面前,人類的力量是如此渺小。 好在他有前世的記憶。 在他的部署下,澗溪村的人應該可以逃過這一劫。 至於下游的青梅村。 那就不好說。 上世紀五十年代,青梅村的人為了方便澆灌耕地,在村莊上游修建了一座一字型的蓄水堤壩。 青梅壩是老一輩肩擔手抬,用石料和泥土壘砌起來的,壩體中既沒有鋼筋也沒有混凝土,擱現在屬於典型的危壩。 然而,青梅村村民的腦子裡並不存在“危壩”的概念。 許多村民堅定地認為: 老一輩有老一輩的智慧,就算沒有鋼筋水泥,沒有科學的工程設計圖,老一輩修的堤壩一樣比現代化的三峽工程更牢固。 青梅壩,在他們眼中就是老一輩智慧的結晶。 他們做出這個判斷的邏輯很簡單:從上世紀五十年代到現在,在這將近六十年的時間跨度中,青梅壩從沒出現過任何問題! 這是令人很無奈的一件事。 在悲劇發生之前,他們不會相信在恐怖的山洪面前,那就是個不堪一擊的泥菩薩! 人命關天。 陳長安匆匆開車往鎮政府跑了一趟,不料撲了個空,鎮黨委書記李雲河在外地考察調研,手機也打不通。 檔案室的工作人員說:“李書記要過幾天才回來,現在鎮上的事由許鎮長全面負責。” “許鎮長現在在哪?” “那邊。”檔案室的工作人員指了指走廊盡頭的那個房間,又小聲地提醒陳長安:“別說是我說的。” “謝了。” 陳長安過去敲了兩下門,裡面沒人吱聲。 乾脆推門而入。 只見許叢林正在打麻將,陪玩的還有青梅村的包村幹部鄭友明。另外兩個男的陳長安也不認識,素未謀面。 四個人一邊打麻將,一邊爭論著呂州足療城哪個技師更漂亮。 “許鎮長,我有緊急險情要彙報。”陳長安客客氣氣地站在門口。 許叢林陰陽怪氣地扔出一張么雞:“老子最煩這種鳥人,一天到晚的,到處找存在感。” 聞言,鄭友明等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陳長安沒有理會這種無知且無聊的輕笑聲。 他不卑不亢地彙報險情:“這幾天暴雨下個不停,澗溪水位上漲得很快,青梅壩極有可能會被山洪沖垮。許鎮長,鄭友明,我希望你們能重視這件事,儘快將青梅村的居民轉移到安全地帶,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陳長安,你不就是拉到了五個億的投資嗎?瞧把你給能耐的,居然敢跑到這裡來教我和許鎮長做事。”鄭友明輕笑道:“我勸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青梅壩橫在那幾十年都不垮,你說垮就垮?你以為你是誰啊?” “姓陳的鳥人,老子今天贏了錢,心情還不錯!趁我沒發火之前,我勸你最好滾出去,別在這丟人現眼。” 許叢林光顧著摸牌,瞄都懶得瞄陳長安一眼。 面對許、鄭二人無知無畏的態度,陳長安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時便在心裡磨起了屠刀。 外面還在下著傾盆大雨。 陳長安沒有急著回村裡,在車上躺了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