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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只有外表能叫做女人的索拉利斯手下沒有絲毫留情,傷口貫穿心臟,他卻還是活了下來,三個月之後就完全恢復了力量,如今連傷口都不復存在。也許他曾有過一時以為這是幸運或者偶然,在他服下霍克波洛家族著名的劇毒之後,他還能殺掉在場的所有人,然後掙扎著回到唯一能稱之為故鄉的地方,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那種劇毒曾把他的身體破壞到能聽見內臟腐壞的聲音,最虛弱的時候,連雨滴對他都是傷害,但一個月之前他就恢復了中毒前的力量水平。
在某種意義上,他也許如中央帝國的初代皇帝,是「不死」的。
而他接受這些沒有絲毫障礙。「人類」這種身份有時甚至是一種負擔,力量才是真正有價值的存在。他人對他是畏懼抑或仰慕,避讓不及還是趨之若鶩,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區別。然而現在他有了弱點,也想普通人一樣有了不安。
他的握力有些重了,雲深沒有將手抽走,回應他的視線平靜,甚至算得上溫柔的,「天瀾,當你知道我其實不屬於這個世界,連自保的能力都極其薄弱的時候,你是怎麼想的呢?」
「……我想保護你。」
雲深微笑了一下,「相比於你或者遺族,我對這個世界來說才是真正的異類。如果我沒有發現你而是遇到了其他人,無論我現在身處何地,都不可能有如今的安定和自由。何況這已經是我的第二次人生了,還不至於為了這種事大驚小怪。」
「你從一開始就在我身邊,是我在這個世界最大的支柱,也許在未來的某天,我們會知道你真正的血緣,不過就算身份不屬於普通人類的範疇,你仍然是你。」他看著他,「我也仍然需要你,天瀾。」
那顆似乎有意彰顯自身不同尋常的心臟的跳動聲如在耳畔,從左胸向全身波盪而去的激流刺激著沿途的神經,這種感覺對範天瀾來說並不陌生,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眼淚的時候,那種難以名狀的衝動同樣控制了他的身體,他竭力分出一部分心神自我剋制,才不至於幼稚地繼續向這個人追問來確定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無數念頭沖刷過腦海,在安靜的喧囂中,他遵從本能的渴望,伸手緊緊地抱住眼前的身軀。
在如此接近的距離上才真正意識到兩人的體型差別,能夠被他完全擁抱的身體是難以養回的消瘦,光滑的黑髮拂過臉側,他聽見了這具溫暖軀體中平穩的脈動,那輕快的頻率就如同他此時應有的——
「我……」
「所以不用擔心。」雲深回手拍了拍他堅實的臂膀,繼續以過來人的身份對迷惘的年輕人溫聲開解,「你看,像我這樣完全不合格的演員,在留下那麼多破綻的情況下還是騙了不少人,你肯定能比我做得更好。」
「……」
「說起來,塔克拉似乎也知道這件事?」
範天瀾慢慢鬆開了他,「差不多。」
你這傢伙是吃了什麼東西才變成這樣的怪物——他就當那個花花綠綠的傢伙是知道了。
「你們的感情現在變得真不錯。」雲深有點感嘆。
範天瀾沉默了一下,「一起戰鬥過就算同伴了。」
一起扛過槍果然是培養友情的速效手段,雲深非常樂觀地想,然後他想起了另一件事,「你是天生的戰士,我曾經想過,讓你整天跟著我埋首書堆,折騰設計和施工會不會讓你太不習慣。」
「我認為無需戰鬥的生活很好。」範天瀾說,「雖然我仍然會等待,等待你真正需要我為你而戰的那一天。」
雲深笑了笑,「那天你向我行禮的時候,就是在說明你的選擇吧。」
「是。」範天瀾說。作為這個人的助手,和他共同完成一個又一個的計劃也很好,但他能為他做的不止這些。這個人走在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上,需要的是更強大的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