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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侯不知,女人能流的淚水竟這麼多,順著眼眶下落,滴滴答答幾乎能接一盆子水。長公主生性驕傲,即便服軟也從不會如此低聲下氣。他欣賞那樣的傲骨,但此時也不免為婉姨娘的楚楚可憐所動,冰冷的眼神慢慢軟化,最後道:「罷了,事實如何我已查清,確實與你無關,只是你確實不該騙我,若一開始就承認那封信,我也不會如此動怒。」
婉姨娘自然又是認錯,柔順地伏在地上,脊背彎出清瘦的弧度。想起大夫說她時日無多,扶侯最後那點氣也沒了,將她放出柴房,還陪著用了頓飯,恰時循念又去看望她,一家三口聚在一塊兒說了些話,令他想起是該把循念讓女兒認識了。
順道,也要為昨夜的事哄哄她。
眾多僕婢緊隨扶侯而來,手捧錦盒接連入室,粗略看過去,敞開的錦盒裡放的都是時下小娘子們喜愛的首飾衣裳和點心,長須管事殷勤笑道:「侯爺昨日就令小人按郡主喜好去搜羅這些物什,今日才收齊整,郡主看看覺得怎樣,若有什麼不滿意的,立即就換。」
扶姣一時不解,看向扶侯。
阿父素來嫌她嬌氣,甚少哄她,父女倆鬧不快後多是等她自己慢慢消氣,這次她本以為也會如此,沒想到阿父竟會主動服軟。
扶侯咳了聲,「喜歡麼?還有什麼想要的,和徐管事說,他自有辦法。」
「……先放著罷。」扶姣低低說了這麼聲,不知該露出什麼神色,便別過臉。
扶侯帶循念落座,遣退下人,「昨夜是爹爹不對,沒同你解釋清楚便發脾氣,紈紈,原諒爹爹這次可好?」
他說道:「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身處其位,自有不得已之事,眼下和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等日後自有分曉。」
什麼不得已,扶姣不清楚,但她也不是真的傻乎乎的小孩兒,任憑糊弄。只是經過昨夜李承度那幾句話,也學會了一點沉住氣的功夫,唔一聲,就作知道了。
扶侯也不在意她的冷淡,把循念牽到身前,溫聲介紹,「這是循念,大名扶琅,是你族中伯伯的子嗣。他們夫妻遠在荊州,便暫把循念託付給了我。」
說著一笑,「爹爹平日忙碌無暇陪你,你初到雍州,沒什麼熟人,可以叫他陪著。循念乖巧懂事,出門玩也能認些路。」
他對循念道:「叫阿姐。」
「阿姐——」循念恭恭敬敬地喊,躬身作揖,禮節十分到位,通身從頭髮絲兒到腳尖都透出一絲不苟的味道,很是老成。
其實關於如何讓兒女相處一事,扶侯仔細思索,覺得直接道明身份也未嘗不可,不用牽扯出婉姨娘,就說循念是意外所得,生母並未留在身邊。
但婉姨娘聽了大驚失色,切切道:「侯爺忘了,當初你只玩笑說了句要讓殿下再生個弟弟,郡主就大發脾氣,鬧了好一場。殿下所出尚且如此,何況循念……妾怕到時侯爺左右為難,不好收場。」
確實,經她提醒扶侯也想起女兒的霸道,興許是不想有人分享父母的寵愛,她似乎很牴觸兄弟姊妹,「那該如何?我當父親的,難道還要因有了個兒子而對女兒心虛不成?」
「既然避不開,侯爺不如先用別的身份給循念頂著,他懂事知趣,討郡主喜歡應當不難。到底是姐弟,血脈裡天然會親近,等二人有了感情再說出身份,郡主也更容易接受些,侯爺以為呢?」
婉姨娘的建議,其實就是扶侯最初的想法,幾乎沒有過多猶豫就接受了,因此就有了眼下的場景。
扶姣不喜歡小孩兒,更不需要他陪,都沒怎麼看循念,硬邦邦道:「我不需要,有事我會找李承度。」
瞧瞧,有事找的不是父親,而是個外人。扶侯沒生氣,一怔,若有所思,隨即道:「憫之事務也多,莫總是打攪,如今他已經不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