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1/4 頁)
奴隸。
楚越緊緊握住刀柄,手背暴起的青筋分明,身為一國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時有人敢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他?
領頭的黑衣人手一揮,扔了個圓滾滾的紅球到廟裡。
楚越一低頭,赫然對上週太傅死不瞑目的雙眼。
周太傅正值壯年,全家因楚越被株連九族,這半年來勞心費力為他操勞,白髮早生,頭臉沾滿汙泥,乍一看,看不清本來面目。
為東嶽鞠躬盡瘁,效力畢生的忠良,竟連個全屍都沒有留下。
楚越單膝跪下去,他為周太傅合上雙眼,耳邊周太傅說的話歷歷在耳——
“殿下,活下去。”
他回過身對上李蘭修玩味的雙眼,隱忍的屈辱一閃而逝,神情淡定地說:“好。”
李蘭修抬起一隻手,手腕向下,像召喚狗一樣招了招,“來,到我身邊。”
楚越袖子裡拳頭攥緊,緩步走過去。
暴雨越下越大,廟外的黑衣人等不及了,領頭邁過門檻走進來,只見神臺上的青年揮開扇子,明亮燭火照在扇骨。
清光乍現。
領頭多年的殺手經驗豐富,直覺眼前的人惹不起,大喊一聲:“撤!”
當李蘭修的扇骨比他更快,利刃的破空聲像一支支立弦的箭,清光如天女散花一般飛舞。
重物落在大雨裡的聲音砰——砰——砰,節奏富有韻律響起。
方才站滿人的庭院轉瞬間空蕩蕩,只剩一地橫七豎八的屍首,每個人的脖頸留下一道纖細的紅線。
楚越瞳孔微震,愕然盯著滿地的屍體。
隨即,他深吸一口氣,眼神逐漸深沉,隨手擦去臉上雨水和血跡,“我欠你一次。”
見識到凡人和修仙者之間如此巨大的實力差距,依然能保持冷靜,不卑不亢地把自己擺在平等的位置。
這種冷靜和自信,李蘭修很欣賞,有骨氣,有血性。
不愧是天命之子。
他掃一遍楚越,下巴一抬道:“出去洗乾淨再回來。”
過了沒多久,楚越在雨裡洗的乾乾淨淨的回來了,衣衫收拾的整齊幹練,削瘦冷峻的臉蒼白,薄薄嘴唇淺淡,輪廓英挺俊秀,淪落到這一步,舉手投足還保留著皇家風範。
李蘭修從神座蓮花臺上邁下,悠然坐到神臺上,“跪到我面前。”
楚越盯著他看幾秒,撩起袍子,緩緩單膝跪地。
“低頭。”李蘭修抬起一隻手,靈力在掌中運轉,匯聚成一個透明的符篆。
楚越心生警惕,“這是何物?”
李蘭修笑得意味深長,“奴印啊!”
這可不是一個好詞。
楚越神色緊繃。
李蘭修慢條斯理地解釋:“奴印是奴隸的印記。有了這印記,奴隸無法傷害主人。如果你想殺我,你會比我更先死。如果我想要你死,只需
一個念頭。”
有奴印的奴隸,從頭到腳都屬於主人。
沒有尊嚴,沒有自我,要他死,他不能活,與主人豢養的畜生沒什麼不同。
李蘭修完全可以不告訴楚越,先哄騙他種下奴印,但他偏偏要說,他享受這個折辱天命之子的過程。
楚越突然後悔剛才輕易地答應,感覺自己被騙了。
李蘭修的手搭在他的側頸,輕輕撫摸兩下,慵懶的聲音黏一絲蠱惑:“乖一點,別讓我感覺到你想反悔。”
楚越抿著唇壓抑恥辱和憤怒,李蘭修的手很涼,像纖細勻薄的冰,袖口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
腕骨細膩玲瓏,面板青綠的血脈淡淡的,很脆弱,有種握在手裡就能擰斷的感覺。
楚越真想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