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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拍照，算上對焦也只花了不過五秒，卻被導播抓準機會，陳嘉玉的臉出現在遊燁身側的led屏上。

雖然給其他選手的反應鏡頭也是常事，但陳嘉玉還是有點尷尬，做賊心虛似的，迅速把手機放下，露出營業式的無辜表情。

鏡頭徐徐橫移，滑過每個選手的表情。確認鏡頭不在自己面前以後，陳嘉玉徐徐舒了口氣，然後悄悄把手機拿出來，給遊燁發了他剛剛拍的照片。

大概是被遊燁傳染了，去年他坐在臺下，一點多餘的動作也沒有。除了打比賽，他並不擅長應對這種面向大眾的場合。不知道該做什麼，也不希望自己任何的行動被人解讀，所以就最簡化地發呆。

儘管去年的最佳輔助是葉逍，彼時他們關係已很好。但他也只是在結束後，在沒有鏡頭的地方給葉逍道喜。

大概人總是會變的吧？上海的十二月比起廣州冷很多，卻竟有消融的力量。

今年的頒獎禮，整個rel都沒有拿到任何獎項，隊內氣氛一般。運營說大家可以自由活動兩天，一月還要打冬冠杯，元旦前他們就要收假訓練。

短暫的假期從年度盛典結束後就算開始，想待在上海或者回廣州都隨個人意願，不必集體行動，俱樂部會幫忙訂住宿和返程票。陳嘉玉沒什麼想法，讓俱樂部幫忙定了次日中午的票，又約了管家到機場接他回家，趁休假把家裡的事情一併處理了。

在休息室安排完這些事，陳嘉玉把手機揣進兜裡，去找遊燁。

遊燁讓他結束後等等他，不知道有什麼事，但陳嘉玉不擅長拒絕，更不擅長爽約。

他推測遊燁這時候應該會有很多採訪，而採訪應該都在後檯燈光明亮的地方。陳嘉玉沿著一個方向在後臺走了半圈，看見了一個臨時搭起來的小棚，遊燁坐在裡面，應該是某家非官方的電競媒體的專訪。

陳嘉玉接受過大大小小許多採訪，聽問題的走向能判斷出採訪已經接近尾聲，所以選擇了在棚外等。

媒體方的工作人員認識他，給他推來了一張小馬扎，擔心收音問題，所以沒有說話，只是碰了碰他的肩膀，示意他坐著歇會兒。

馬扎是媒體方用的，方便攜帶，捨棄了一些舒適性的考慮。陳嘉玉坐下之後想抬頭看會兒遊燁，都覺得脖子累，沒一會兒就垂下頭玩手機。只是漫無目的地在各個應用裡切來切去，其實還是在聽遊燁說話。

不知道這個專訪有沒有提前溝通內容，遊燁的答案居然都挺妥當的，瀰漫著一股背了稿的味兒。問他怎麼看待粉絲說他是「拯救thw的神」，他回答「是其他四個隊友堅持努力了這麼久才有了今天的成績，我只是湊上了最後一塊拼圖而已」。

之前不是還臭屁地說自己去rel也能搶到首發位嗎？怎麼突然這麼謙遜啊。

乖張或者無定，體恤或者隨和，到底哪一個才是遊燁呢？遊燁不瞭解他，他更不瞭解遊燁。

腦子裡像有走馬燈，回顧和遊燁認識的這幾個月來的種種。每一幀每一瞬都是斷鏈的，三個月時間足夠電競世界波譎雲詭、改朝更代，卻不足夠兩個選手真正地看清彼此。

眼前突然投下一片影，不知道什麼時候遊燁說完了結束語，走到他面前。陳嘉玉回神，站起來以後又因為供血不足，眼前短暫地發黑，過了幾秒才聽見遊燁說話。

「你怎麼沒有走？」

「……不是你叫我留下等你的嗎？」

「我以為你不會等的。」

如果不等的話當然要發訊息告知，誰會沒禮貌地一聲不吭走掉呢，陳嘉玉莫名其妙地想。但他沒有打算和遊燁探討三觀，把話題扯回正常的軌道：「有什麼事？」

對白卻突然被打斷，熟悉的女聲：「小遊，這邊ok了的話我們準備去另一邊